“陸老在家嗎?煩請通報,唐振國帶小女思柔,特來請罪。”唐振國對着開門的勤務兵,聲音幹澀發緊。
勤務兵面無表情地掃了他們一眼,尤其看了看唐思柔狼狽的臉,側身讓開。“首長在花廳。”
花廳裡,紫檀木圈椅泛着光澤。
陸老爺子一身素色綢衫,正修剪窗邊一盆老松盆景。
陽光透過窗棂,在他身上投下光影。
“陸老!”唐振國一進門,膝蓋一軟,跪在冰涼的地面上,聲音帶着哭腔。“我帶這孽障來給您磕頭認錯了,是我教女無方,是我瞎了眼,求您老開恩,饒過我們吧!”
唐思柔被一拽衣角,踉跄着跪倒。膝蓋磕得生疼,屈辱感纏遍全身,她死死咬住下唇。
陸老爺子仿佛沒聽見,依舊專注地修剪松枝。
咔嚓,咔嚓,清脆的剪枝聲在寂靜的花廳裡格外刺耳。
過了好半晌,唐振國冷汗浸透後背,唐思柔快要支撐不住時,陸老爺子才慢悠悠放下剪子,拿起毛巾擦了擦手。
他緩緩轉身,目光掃過匍匐在地的唐振國,最後落在跪着的唐思柔身上。
“哦?唐科長?”
陸老爺子聲音不高,帶着淡漠。
“大清早的,跪在我這裡做什麼?我這老頭子受不起這麼大的禮。軍犬配種的事,考慮好了?嫁妝備齊了?”
“軍犬”二字像烙鐵燙在唐思柔心上,她猛地一抖,身體篩糠般抖起來。
“沒有,絕對沒有!”
唐振國吓得魂飛魄散,頭磕得砰砰響,額頭見紅。
“陸老您息怒,這孽障知道錯了,她再也不敢了,思柔,快給陸爺爺磕頭,說你知錯了,說你再也不敢出現在唐思雅和陸軍銘面前,快說!”
他用力按唐思柔的頭,唐思柔被按得額頭重重磕地,眼前發黑,恐懼徹底擊潰了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