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籠罩着京北老胡同。唐思雅租住的小院門口,那輛軍綠色吉普車發動了,卷起一陣塵土,消失在胡同口。
陸軍銘最後砸在方向盤上的鳴笛聲,似乎還在唐思雅耳邊。
她背靠着冰涼的院門闆,身體滑坐下去,蜷縮在青石闆地面的微塵裡。
小腹深處那點隐隐的牽扯感,似乎随着那聲鳴笛,又重了一分。
累,深、入骨髓的疲憊幾乎要将她淹沒。
陸軍銘那些壓着怒氣的示好,唐思柔那張帶着怨恨的臉,在她眼前閃過。
她用力抱住自己膝蓋,用疼痛壓住喉頭的酸澀和茫然。
陸家那通電話,像鞭子抽在唐振國臉上。
“啪嚓!”
他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書房冰涼的地闆上,陸老爺子那句“風風光光給我那幾條軍犬送嫁妝”,反複紮刺着他的神經。
“爸,怎麼樣了?陸爺爺怎麼說?他是不是要教訓陸軍銘?”
唐思柔紅腫着半邊臉沖進來,臉上有淚痕,眼中卻閃着光,隻關心陸軍銘會不會倒黴。
唐振國擡頭,眼神直剜向女兒,一股火沖上頭頂!
“教訓?教訓你個頭!”
他從地上彈起來,動作快,帶着狠勁,大手帶着風聲,狠狠扇在唐思柔另一邊完好的臉頰上!
“啊!”
比唐思雅那一巴掌更響亮的脆響在書房炸開。
唐思柔被打得整個人撞在沉重的紅木書桌角上,額頭瞬間青紫。
她眼前發黑,耳朵嗡嗡作響,半邊臉迅速腫起,嘴角滲出血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