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把這歸咎于前些日子的勞累和那場“胃病”的後遺症。
生理期遲了,起初她沒在意。
可第二個月,依舊毫無動靜,一絲異樣感慢慢蔓延開。
深夜,她半夢半醒蜷縮在被褥裡,指頭搭在小腹上,掌心下似乎捕捉到一絲極其細微的悸動。
幾天後,她獨自站在京北軍區總醫院的走廊裡。
手裡那張化驗單,此刻重逾千斤,她目光釘在最後一行墨字“宮内早孕”。
她被護士引去看過往病曆,目光停在角落一行小字:“先兆流産”。
原來那劇痛,不是胃。
是她的孩子,差一點就離開了,在她不知道的時候。
一股寒意從腳底竄遍全身,她扶着冰冷的牆壁,才支撐住身體。
“同、志?你沒事吧?”護士的聲音傳來。
唐思雅擡起頭,眼神空洞。“引産手術,現在能約嗎?”
護士看看她的臉色和平坦的小腹,眼神複雜,最終還是遞過一張單子。“要家屬簽字。”
“我自己簽。”
唐思雅的聲音斬釘截鐵,她接過筆,在“患者本人簽字”那一欄寫下名字。
“明天下午兩點,手術室。”
護士的聲音帶着一絲歎息。
手術室走廊頂燈慘白,消毒水的味道濃烈。
唐思雅穿着寬大的藍白條紋病号服,赤腳踩在冰涼的水磨石地面上,走向敞開的手術室大門。
“唐思雅!”
一個嘶啞到變調的吼聲在走廊盡頭炸響!
唐思雅腳步一頓,沒回頭,那是陸軍銘。
他來了,終究知道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