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從今往後,你我聯手。我為你謀劃,你做我的刀劍。”
“我為你揭開你父親那身忠君愛國的假面,你為我母親讨回公道,還她清白。”
“你,可願意?”
蕭景珩擡起頭,死死地盯着她伸出的手,盯着她那雙亮得驚人的眼睛。良久,他擡起自己被包紮好的手,重重地,與她相握。
掌心相觸的瞬間,一個沒有言語,卻比任何誓言都更堅固的盟約,在破廟神像冰冷的注視下,悄然成立。
求生的欲望,讓兩人迅速進入了狀态。
“我能模仿我母親的筆迹,分毫不差。”沈知意抛出了自己的第一個籌碼。
蕭景珩眼中閃過一絲訝異。
“我們要寫兩封信。”沈知意的腦子轉得飛快,眼中燃起複仇的火焰,“一封,是寫給大長公主的催命符。”
“另一封,是寫給景王李昭的投名狀。”
她撿起一根樹枝,在積滿灰塵的地上飛快地畫着,“給大長公主的信,要模仿我母親的口吻。告訴她,我已将‘幽州舊事的真相’記錄成冊,藏于一處‘最安全的地方’。若我遭遇不測,此物便會公之于衆。”
“她想殺我,又怕我。這封信,能讓她投鼠忌器,暫時不敢再輕舉妄動,甚至會為了自保,去和你父親狗咬狗。”
蕭景珩看着地上的字,呼吸一窒。好一招釜底抽薪!
“那景王呢?”
“景王那裡,不必求救。”沈知意唇角勾起一抹冷笑,“求救,是下策。我要的,是讓他主動入局。”
“信上,隻寫一個詞——‘秋蟬’。這是我母親無意中提過的,隻有他們三人才懂的暗語。然後,約他在一個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地方見面。”
“什麼地方?”
“梵音寺。”
“我們現在需要一個信使,”沈知意沒理會他的震驚,繼續道,“一個能穿梭于黑白兩道,絕對可靠,還能進出梵音寺的人。”
蕭景珩的腦中,瞬間浮現出一個隻在傳聞中存在的地方。
“鬼市。”他沉聲道。
就在兩人密謀之際,他們并不知道,京城早已翻了天。
肅王府對外宣稱,世子蕭景珩與沈家姑娘遊湖時不幸遭遇風浪,雙雙墜河,屍骨無存。肅王雷霆震怒,以“管教下人不力,緻使府中侍衛玩忽職守”為由,将所有罪責都推到了柳側妃身上。
一道王令,柳側妃被徹底奪了權,打入冷院。
那座她苦心經營多年的扶柳院,一夜之間,人去樓空。
山神廟裡,沈知意借着微弱的火光,用一截燒黑的樹枝,在布條上落筆。她清冷的側臉在火光中明明滅滅,眼中燃燒着複仇的烈焰,也藏着一絲對未知的迷茫。
她知道,這盤棋,從她落筆的這一刻起,才算真正開始。
火光搖曳,蕭景珩,下意識盯着沈知意,異樣的情愫在心間浮動,漸漸的要失去控制感。
沈知意“阿兄,阿兄,你覺得我這樣寫如何”輕喚了幾聲,蕭景珩這才回過神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