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鸢的瞳孔劇烈地收縮,呼吸陡然變得粗重。她的視線不受控制地,朝書房内牆上挂着的一副《猛虎下山圖》瞥了一眼。
隻一眼,她就猛地收回目光,像是被燙到一般。
信的最後,隻有一句話。
【我的女兒,洇兒,她沒有死。她會帶着我的怨恨,回來向你讨回一切!】
“啪!”
一聲脆響。
周鸢手中的紫檀木鎮紙被她失手掃落在地,斷成兩截。
她像是被抽幹了所有力氣,癱坐在椅子上,胸口劇烈起伏,喉嚨裡發出嗬嗬的、如同困獸般的聲響。
精心保養的臉上,第一次出現了裂痕。
那不是憤怒,是純粹的、深入骨髓的恐懼。
她猛地擡起頭,血紅的眼睛死死盯住還跪在地上的劉全。
“虞舒婉洇兒她沒死”
她神經質地念叨着,随即發出一聲尖利到變調的嘶吼。
“來人!”
侍衛們沖了進來。
“把這個狗奴才的舌頭給本宮拔了!再給本宮用刑!”
周鸢指着吓得癱軟如泥的劉全,聲音凄厲。
“本宮要他活着!本宮要知道,他到底見到了誰!是人是鬼!”
公主府對面的茶樓雅間。
沈知意端着茶杯,将窗戶推開一條縫。
對面府邸的尖叫和劉全的慘嚎,隐約傳來。
她将茶杯湊到唇邊,輕輕吹散了水面氤氲的熱氣,茶香清冽。
身旁的蕭景珩沒有看那場鬧劇。
他的目光,落在沈知意平靜無波的側臉上。這個女人的心,比他想象的更冷,也更硬。
他拿起桌上的茶壺,為她空了的杯子,重新續滿了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