棠棠哭聲驟停,憤恨地看着她。
沈晚怡臉色煞白,眼圈泛紅,泫然欲泣。
裴津川的臉沉了下來,“你什麼意思?這是裴家,大嫂也是裴家人,你有什麼資格讓她搬走?”
“就憑我是這個家的女主人!”
詹星漁擡手指向陽台的方向冷笑,“那一排的性感内衣,挂在你和我主卧對面,什麼意思?”
“大嫂,大哥剛走兩月,你癢就拿拖鞋拍拍!裴津川,你們裴家,是不是還想着學古人‘兼祧兩房’那一套?嗯?”
“兼祧兩房”四字像耳光抽在裴津川臉上,他臉色漲紅,
“放肆!大嫂抑郁症很嚴重!大哥臨終前拉着我的手,要我必須照顧好她。她一個人在家害怕,你讓她搬去哪?出事你負責?”
詹星漁看着他為另一個女人疾言厲色,用“遺言”做盾牌。
那些支撐她回歸的溫情——
他深夜驅車數百裡接疲憊的她回家,父親确診時他毫不猶豫簽下支票說“爸的事有我”,此刻都蕩然無存。
心如墜冰窖。
她點頭,決絕:“好,既然這個家需要沈晚怡,容不下我。那我和棠棠搬出去。”
“不行!”
裴津川斷然否決,看向蜷縮在沈晚怡懷裡的棠棠,“孩子離不開晚怡。你剛回來,别意氣用事!”他的語氣裡帶着命令,“星漁,懂事點!”
又是懂事點。
詹星漁唇角彎起冰冷的弧度。
“行。”
她拉起行李箱走向玄關,似是想起什麼腳步一頓,“棠棠,外公生病了,在醫院。媽媽現在去看他,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外公?”
短暫的死寂,然後,一個稚嫩卻充滿嫌惡的聲音響起,帶着沈晚怡平日裡那種嬌氣的腔調:
“不要!外公身上有魚腥味,臭死了!好難聞!我才不要去那個臭烘烘的醫院!大伯母說了,那裡都是病菌,會傳染的!”
“啪!”
清脆的耳光驟然響起。
棠棠捂着臉,驚恐瞪眼。
裴津川和沈晚怡倒抽冷氣。
詹星漁收回手,眼神冰冷:“沒教養!”
她拉開門,身後爆發出棠棠撕心裂肺的哭嚎:“壞媽媽!滾出我家!我要大伯母當媽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