耿向東的眼睛瞬間亮了,他激動得一拍大腿:“妙啊!這招太妙了!公開比武!當着全軍區的面!他周懷安要是不同意,就是心虛!就是對京城來的專家沒信心!他要是同意了,哼哼,那正中我們下懷,當着大家的面他還敢把技術占為己有?做夢!”
陳雪也反應過來,激動得臉都紅了:“蘇組長,您這招叫‘陽謀’!把一切都擺在台面上,讓他想使陰招都無處下手!”
蘇棠笑了笑,心裡那股子被冒犯的冷意卻絲毫未減。
她當然知道這事兒光他們自己憋着股勁兒不行,必須造勢,把周懷安架到火上烤。
她的目光落在了辦公室外,想到了一個人。
當天下午,蘇棠就拎着一小包用油紙包好的、空間裡出産的奶糖,敲開了李秀梅家的門。
“哎喲,是蘇棠妹子啊不對,現在該改口叫蘇組長了!快進來快進來!”
李秀梅正在納鞋底,看見蘇棠,連忙放下手裡的活計,熱情地把她迎進屋,又趕緊給她倒了杯熱乎乎的麥乳精。
“秀梅姐,你可别笑話我了,叫我蘇棠就行。”蘇棠把奶糖放在炕桌上,“前兩天看你家大寶饞嘴,我那兒正好有點,拿來給他嘗嘗。”
“你這妹子,太客氣了!”李秀梅嘴上說着,心裡卻熱乎乎的。
兩人坐在熱炕頭上,東拉西扯地聊了會兒家常。
蘇棠看時機差不多了,歎了口氣,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委屈和無奈。
“秀梅姐,我今天來,其實是心裡有事兒,憋得慌,想找你說道說道。”
李秀梅一看她這模樣,立馬把鞋底往旁邊一放,關切地問:“咋了妹子?誰給你氣受了?跟姐說!”
蘇棠也沒繞彎子,把研究所發生的事情複述了一遍。
“秀梅姐,你說我這心裡堵不堵得慌?我們項目組上上下下,沒日沒夜地哪個不是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跟着我幹的?好不容易弄出來了,眼看大家冬天就能用上熱乎乎的爐子了,結果新來的周政委說,我們技術不行,得等京城的專家來指導。這不就是信不過我們,覺得我們是草台班子嘛”
李秀梅一聽,頓時就火了,一拍炕沿:“這叫什麼事兒啊!那個周政委我見過,看着笑眯眯的,沒想到一肚子花花腸子!這不是明擺着欺負人嗎?咱們軍區的爐子,憑什麼要讓外人來指手畫腳!”
蘇棠順勢說道:“可不是嘛。所以我就想啊,光我們自己說好沒用,得讓大家親眼看看。我就跟領導提了,等京城專家來了,幹脆讓我們兩邊公開比一比,真刀真槍地做爐子,誰做出來的爐子好,燒得旺,還省煤,大家就用誰的。秀梅姐,你說,這個想法,大家夥兒會支持不?”
“支持!怎麼不支持!這必須支持啊!”李秀梅想都沒想就說,“這是好事啊!是騾子是馬,拉出來遛遛!誰都想用最好的爐子不是?你放心,這事兒包在我身上!我非得讓全大院的人都知道,咱們蘇組長,要為了大夥兒的福利,跟京城來的大專家打擂台!”
李秀梅的丈夫王風行是後勤部的,她本人又是家屬院裡出了名的熱心腸,消息靈通,人緣極好。
果然,蘇棠前腳剛走,後腳李秀梅就在家屬院的水房裡開講了。
果然,不到一天時間,“蘇組長要和京城專家比賽造爐子”的消息,就像一陣風,刮遍了整個軍區大院的角角落落。
食堂裡、水房邊、家屬樓下,到處都是讨論這件事的軍嫂和戰士們。
“聽說了嗎?咱們蘇組長,要跟京城來的專家比賽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