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喜歡其實藏得不算深,還自以為藏得很好。
從十七歲那年,他突然蠻橫地撞進她的視線,想方設法擠開接近她的所有異性。
再到姚姚出事時,他在她面前被警方帶走。
他不惜襲警,被警察壓制,也要爬到她面前:“星月你信我!我不需要别人,隻要你信我”
陷入抑郁那年,她每晚讀他從牢裡寄出來的信,想的卻是怎麼弄死他。
每封信後面,都有一句卑微地乞求——星月姐你信我,我沒有傷害你最好的朋友,回我一句話吧,星月姐求你。
然而,阮星月一個字都沒有回。
哪怕他出獄那天,她也沒有如約而至,而是策劃怎麼弄死他。
她以為他會恨自己。
沒想到他的喜歡還在。
像春天漫上來的潮氣,悄無聲息,卻早已浸透了心。
酒氣混着他身上清冽的氣息漫過來,讓她鼻尖微微發酸。
她蹲在沙發邊看了很久,看着他睡着時不再緊繃的下颌線,看着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那片淺影,心裡像被什麼東西揪着,密密麻麻地疼。
指尖輕輕拂過他的眉骨,動作輕得像怕驚擾了他的夢。
最終,她俯下身,在他溫熱的臉頰上印下一個極輕的吻,像一片羽毛落下,轉瞬即逝。
淚水毫無預兆地滑落,砸在他的衣領上,洇開一小片深色。
她的聲音哽咽着,輕得隻有自己能聽見:“對不起啊那兩年,我竟然沒有相信你。”
她望着他沉睡的眉眼,手指不自覺地蜷縮起來,心裡反複念着那句遲到了太久的道歉,直到喉嚨發緊,再也說不出一個字。
溫馨的影音室裡,她趴在陸浮川手背上,閉上泛紅的眼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