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感覺到相爺靠在她手背的脈搏——在悲鳴。
相爺在痛苦?
姜輕魚的睫毛沾了一些淚花,眨眼時有微小的水珠滾落。
她沒有說話,隻是偷偷自己握緊了手裡的這一柄劍。
直到相爺教她所有殺人的技巧。
謝沉淵的手還沒放下,他的聲音幾乎是直入耳中:“可都記住了?”
姜輕魚回:“記住了,謝相爺教誨。”
謝沉淵這才放開了手,他道:“那就早日回去休息吧,這裡的屍體我會處理。”
姜輕魚蒼白着一張小臉扯起嘴角勉強的笑了一下。
“我明白了,麻煩相爺了。”
她看了一眼怡翠:“怡翠,回府吧。”
怡翠上前攙扶姜輕魚,主仆二人一步一步,輕緩小心,待她一隻腳跨過門檻的一瞬間。
背後傳來男人的聲音。
他說:
“現在退出還來得及。”
“權勢這一路沒有台階,萬丈屍骸是唯一的台階,想走上至高,掌握權利你必将踩着無數人的屍體,一步一步,無法回頭。”
“再往前走,萬劫不複。”
姜輕魚低頭沉吟許久,最後低低的笑了一聲:“萬劫不複嗎?我早就萬劫不複了。”
“多謝相爺指點,輕魚必能犧牲一切去成就這條路,即使再苦,再痛,即使需要犧牲我自己!”
“所以還望相爺不計輕魚幼稚,繼續教我。”
說完,姜輕魚大步一跨,走出門外,走出侯府。
成為那一條遊入屍山血海的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