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沉淵看着推來的這婚書,許久沒有說話,隻是擡眼看向姜輕魚,那一雙令人猜不透的幽深眼眸,能令所有人為之失神。
他握緊手中的婚書,緊緊盯着姜輕魚:
“你要知道,婚書拿到我手中,我便成為了主權的掌握者,能夠随時制衡你。”
“即使從此以後,你會永遠失去選擇自己婚姻的權利?”
“即使從此以後,無論你爬的有多高,你都無法反悔今天的決定?”
“你也仍然願意将這婚書交給我處理?!”
謝沉淵一直記得姜輕魚曾說過。
——誰都可以,唯獨相爺不行。
卻沒想過,短短的時間内,她竟選擇犧牲自己,委屈于他。
姜輕魚從未見過謝沉淵這個模樣,像是克制着瘋狂。
她抿了抿唇,說:“是。”
當然,這一切也僅僅是嘴上的答應。
她早就舍棄了自己的立場與選擇的權利,她要做的事情自始至終隻有一件——保住姜家。
若是涉及到了她的底線,她也會毫不猶豫抛棄掉相爺。
不是她殘忍,而是她拎得清。
君臣矛盾自古存在,她拒絕了相爺的庇佑,同時也是給自己留下了選擇餘地,她隻能保證自己能夠在保住底線的情況下力所能及幫助相爺。
她不可能舍棄一切去報恩。
她本就是為了自己,為了家人,才會與相爺産生關系。
最然她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想成為犧牲品。
可權勢場中,誰不是犧牲品?
人不為己,天誅地滅。
她要加入這場無休止的争端,唯一能做的,就是将自己犧牲給謝沉淵,性命,選擇,全都倚靠于他。
這是皇帝給她設下的門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