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沉淵走出門外之後,姜輕魚不久便跟了上來,她步子輕輕的,說實話心裡還是有些忐忑。
謝沉淵正在院裡折枝,從背後看,他無論是身材還是姿态都完全不輸那些她看過的任何人。
相爺的儀态總是最好,最為端正的。
雖說相爺大了她快足足一輪,但說實話,相爺身上那股子令人安心的氛圍,或許也是因為如此。
有時候她自己也好奇,相爺對她的恻隐之心究竟是愛慕,還是出于年上者對年下者的憐憫。
他位高權重,又掌握着無數秘密,若說伴君如伴虎,那麼伴他也不比伴虎好多少。
若是拿捏不好輕重,恐怕也是落得一個人人唏噓的結果。
她跨過門檻後,稍微正了正自己的氣。
今日來的匆忙,沒有梳妝打扮,臉上也并無任何妝容,托福于這水靈的年紀,姜輕魚即便是素面朝天也是數一數二的美人。
尤其如今心氣穩定許多,令她時常帶着不屬于這個年紀的溫婉,端麗。
眼神裡的那股勁兒又格外招人。
她走過去:“今日多謝相爺了。”
謝沉淵手裡枝頭一顫,他沉吟片刻問:“本相什麼都沒做,何來感謝?”
姜輕魚沒有馬上答複,而是說:
“輕魚與家兄自小感情要好,不久前,他留下一封書信便離開,生死未蔔我替他瞞着家裡人,爹娘都隻以為他又是像以往那般遊手好閑去了,可我卻知曉他大抵是跑去做了一些危險事情。”
“近些日子因此愁悶,又遇戰事,好友們各奔東西說實話,輕魚這心裡混亂又難堪,所幸今日相爺喊我過來,讓我有了些許放松的時刻。”
“我在想無論如何,隻要周邊人平安就好,受傷也好,受累也罷,人活着哪有自在的留得一條命便是萬幸。”
她悄悄的靠在他的身側,低着頭陪他一同折枝,一邊折一邊說着這些滴水不漏的話。
很多話不必宣之于口,那繃帶之下的人究竟是誰她不得而知,可多年養出來的那份情,隻需她踏進那屋子,看見對方眼睛一眨。
她就知道了,那人是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