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再一次救她的能力了。
姜輕魚則道:“相爺,說什麼都已經沒辦法改變這個傷口了,與其糾結沒必要也沒辦法改變的東西,倒不如趕緊喝下才是,我現在情況尚可,你就不要與我争執了。”
這話聽得謝沉淵氣得甚至想笑。
如果他這一次接受了姜輕魚的血,那麼姜輕魚就還會有第二次,第三次。
這樣一個剛及笄的小孩想用自己的命給他續命?
他辛辛苦苦都是為了誰!
謝沉淵的情緒永遠是藏起來的,可在極端環境下誰還能藏得住?
就在他要呵斥姜輕魚的時候。
姜輕魚的聲音微弱的傳來:“我們之間,不能總是你一個人在付出我也需要為你做些什麼,對不對?”
聲音輕而柔,像是哄人一般。
讓謝沉淵的怒火瞬間熄滅,讓他的所有想說的都堵在嘴邊。
他低着眼,垂着眸子微微一歎:“你沒必要這麼做。”
姜輕魚卻說:“相爺,我的身體裡曾流淌着你的鮮血,因為契約我們是一體的,雖然我不太清楚你到底為我做了多少,可我不是傻子,我明白”
“若你真的在意我,就不要輕賤我的回應。”
“我們約好了,我們要一起活下去。”
某種說不出的情緒,五味雜陳的沖入謝沉淵的軀體,讓他平息了一切的躁動。
他捏起姜輕魚正在流血的手臂,眼花缭亂的竟出現了疊影。
他苦笑:“姜輕魚我忽然有些後悔了。”
姜輕魚:“相爺悔的是什麼?”
謝沉淵沉默了好一會兒,腦子裡也在問自己這個問題,腦海本能的走馬燈似得自問自答。
後悔什麼?
太多太多。
最後說出來的卻隻有一句話:“後悔當場,我就不應該讓你進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