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爺竟是當年那個引路的男孩?
他深知自己引來了災難,卻成為了唯一的幸存者。
帶着罪孽活到了現在。
姜輕魚無法說出任何站在第三方,屬于正義的角度去譴責謝沉淵的可怕
因為他說對了。
她們是一類人。
隻是她的家人還活着,他的族人卻被趕盡殺絕。
若她成為最後活下來的那個人她又何嘗能讓自己解脫?
她此刻終于意識到為何總覺相爺身上帶着強烈的違和感了。
此刻她終于看見。
謝沉淵身上被釘上了無數枷鎖。
相爺是早已被判死刑,卻陰差陽錯活下來,一生隻能被枷鎖禁锢,隻能在一條根本不可能有勝利結局的道路上苦苦尋求的囚徒。
若她是他,她也隻能這麼選。
謝沉淵捏着姜輕魚的手,一點點的湊近到自己的那張白銀惡鬼面具上。
“有人曾經告訴我
“戴上面具那些懲罰我的人就再也認不出我。”
“戴上面具就能隐瞞我的所有過往曾經。”
“面具是謝沉淵這副軀殼最後的藏身所。”
“你還記得嗎?”
兩人耳朵上挂着互補的黑白陰陽魚耳墜,此刻同時發着光,姜輕魚恍惚間陰差陽錯的感覺到一陣強烈的既視感。
仿佛她曾經見過這樣的畫面。
仿佛她曾經聽過這樣的語言。
可是是什麼時候?
謝沉淵閉上眼睛,将姜輕魚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面具下面:
“所以,姜輕魚隻要你願意,你現在就可以摘下我的面具,拆穿我的所有謊言,得知一切真相。”
他不語,嘴也不曾張開,就這麼靜靜等待着姜輕魚去脫下他作為“謝沉淵”的一切僞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