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梓菡捂住臉,大哭出聲。
她早該想到的,明明她早有預感。
從看到秦昱沅燒毀他們所有的照片起。
那天的他,雖然和往常一樣,坐在庭院裡,但眼睛中卻空洞的沒有一絲光。
如果那時候,她能和秦昱沅好好聊聊,事情也許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。
不,又或許,從她助纣為虐,同秦家人一起,逼迫秦昱沅将專利讓出來的那一刻,秦昱沅的心就已經死了。
這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後,才會有的心如死灰。
“不行,我要找他回來。”
柳梓菡突然踉跄着站起來,玻璃映出她支離破碎的影子,連被桃枝劃傷皮肉,都渾然不覺。
等她回到客廳裡時,剛好和趕回來的秦家人撞上。
得知秦昱沅已經離開後,秦父隻是冷哼一聲:“離家出走?倒學會演苦情戲了?不必管,等他餓成野狗,自然知道回家啃骨頭。”
“早該讓他滾了。”秦珊珊拍手叫好,“都是他害的,陽朔哥的病才會變得這麼嚴重。”
蘇陽朔上前一步:“姐姐,我陪你去找——”
他指尖剛觸到柳梓菡的手,就被她眼底的寒意凍住。
柳梓菡什麼話也沒說,便離開了秦家。
引擎轟鳴聲中,後視鏡裡秦家大宅仿佛扭曲成猙獰的怪獸,正吐出猩紅的舌頭,嘲弄她的倉惶。
她到了機場大廳,不斷滾動的電子屏刺得她眼底生疼。
她看了這裡每個人的臉,機械地數着航班信息,每塊屏幕都在播放他們曾經的美好過往。
直到保安攔住這個披頭散發、如同發瘋的女人,她才驚覺自己正站在候機廳大喊“昱沅”,聲音沙啞得像生鏽的刀片劃過玻璃。
一無所獲後,她又抱着最後一線希望,去了秦昱沅所有可能會去的地方。
她多麼希望,能在某個街角,見到他的身影。
她一定會沖過去抱住他,對他道歉,告訴他自己從此以後,都會站在他這一邊。
暮色漫上來時,無處可去的她,蜷在城郊廢棄天文台的鐵門邊。
這裡曾是小時候,他帶她看流星雨的聖地。
此刻卻隻有烏鴉,啄食着記憶殘渣。
除了荒蕪,再無其他。
手機在兜裡震得發燙,秦父的聲音像泡了油的麻繩:“梓菡,你走以後,陽朔的病又犯了,剛剛吵着要割腕,我們差點沒攔住,你快回來吧”
“他那麼想死,那就讓他去死吧。”
柳梓菡憤怒的把手機砸向鐵門,爆開的電池闆驚飛烏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