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你哥昱沅啊。”
他扯着頭發嘶吼:
“我當時鬼迷心竅,想讓你不要那麼敵視蘇陽朔,才給他出了主意醫院還有昱沅的抽血記錄”
聽到秦父親口承認,秦珊珊瞳孔猛地收縮,指甲在沙發皮面上抓出五道白痕。
她突然仰頭發出尖利的叫聲,聲音卻在最高處戛然而止——整個人直挺挺向後栽去,當場昏死了過去。
秦父撲過去接住女兒,心如刀絞。
他知道這一切都是他過分偏心蘇陽朔造成的,愧疚的看向沉默的柳梓菡,喉頭劇烈滾動,“姑娘,你找到昱沅的線索了嗎?”
“我陪你一起去找,哪怕磕頭,我也要求他回來,好好補償他。”
聞言,柳梓菡的美眸裡盡是麻木,沒有吭聲。
她死死攥着拳頭,指甲鑲嵌進肉裡,将手心攥得鮮血淋漓。
可她卻好似毫未察覺,任由手掌不斷滲血:
這點痛,哪裡比得上秦昱沅?
在被最親近的人傷害時,秦昱沅感受到的疼痛,應當是千刀萬剮一般吧?
“秦叔叔。”她聲音輕得像要散在風裡,“他不會回來了。”
正當時,粗暴的砸門聲,打破寂靜。
一群文龍刺虎,滿臉橫肉的彪形大漢,大步闖了進來。
他們開口後,衆人才知道,蘇陽朔還有賭瘾。
為了玩牌,蘇陽朔去地下錢莊借了幾十萬的高利貸,到現在算上利息都已經滾到了上百萬。
“幾位大哥,我和這兔崽子沒關系,你們要錢找他吧,我可以把他交給你們。”秦父吓得臉色慘白,跪在了地上。
“這小子昨天和我講,你不是已經正式收養他了嗎?那他就是你的兒子,你賴不掉,子債父還,天經地義。”為首的光頭,甩出一張借據,扔到秦父面前,“連本帶利一百八十七萬,下月十五見不到錢,剁你們父子的手。”
話音甫落,他揮動砍刀,猛地劈在茶幾上。
喀嚓一聲,玻璃飛濺。
随他發号施令,鮮紅的油漆,潑得滿屋都是。
秦父癱坐在滿地狼藉裡,看着油漆順着“家和萬事興”的十字繡往下淌,捂臉大哭。
這是他過世的妻子,親手縫的。
二十年前,妻子抱着剛出生的兒子,曾笑着說,要把這幅刺繡傳給長孫。
柳梓菡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。
秦父的嗚咽聲,混着蘇陽朔時斷時續的哀叫,在潑滿猩紅油漆的客廳裡,宛如一片,地獄繪圖。
屬于秦家真正的磨難,才剛剛開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