助理點了點頭，就退出了辦公室。
沈翊伸手進口袋，又摸到那張在追悼會撿到的照片。
看着照片上女孩純真的笑容，他才卸下滿身疲憊，癱倒在沙發上昏睡過去。
“沈翊，我們去學校門口那家小吃攤吃冰粉好不好？”
眼前的女孩紮着高馬尾，校服裙擺被風吹得揚起，沈翊一瞬間恍惚了。
“站在那裡幹什麼，還不快跟上？”
耳邊傳來女孩的催促，他快步跑上前緊緊抱住了她。
“溫迎，我好想你。”
“這十年我都好想你，每一天，每一秒，每一刻。”
“我錯了，是我錯了，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？”
溫迎被他勒得輕呼一聲，轉身捏了捏他的臉：“說什麼呢，我不是在這兒好好的嗎？”
說着，她就掙脫他的懷抱，笑着朝巷口往前跑。
“快來，看誰先跑到那家攤子，最後到的請客！”
看着溫迎發梢沾着陽光的背影，沈翊拼盡全力去追：“不，别走……”
終于跑到女孩的身邊，他伸出手想抓住她的手臂，卻落了空。
刺眼的陽光，讓他睜不開眼，看不清眼前的人。
指尖一顫，再睜眼，陽光從窗口灑下。
原來隻是一場夢。
他多希望永遠不醒來，就活在那場夢裡。
呆滞了許久，他才去辦公室内室的房間裡洗了個澡。
等洗完澡換好衣服出來，助理已經等在辦公室。
電影院内。
影廳裡燈光漸暗，沈翊找到正中央的位置坐下。
巨幕泛起微光，《褪色情詩》的片名以手寫體緩緩暈開，伴随着第一聲鋼琴和弦響起——
“沈翊，你知道風，是什麼味道嗎？”
沈翊望着屏幕，心口狠狠一滞。
這句話，是溫迎的原聲。
尾音微微上翹，像極了她當年趴在圖書館窗台上問他話的模樣。
銀幕上浮現出一張極像她少女的側臉。
逆光中，她的睫毛在眼睑投下蝶翼般的陰影，指尖輕輕劃過生鏽的鐵軌。
“書裡說，春風是剛解凍的河水味，秋風是金黃的銀杏葉味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