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書裡說,春風是剛解凍的河水味,秋風是金黃的銀杏葉味……”
鏡頭忽然拉近,她忽然轉頭看向鏡頭,瞳孔裡映着遠方的火車燈。
“可我覺得風是沒味道的,那天我離開臨江,不小心弄丢了你送的圍巾,它被風吹到鐵軌裡。”
“我蹲在那裡哭,忽然一陣風飄過,我聞到了你身上的雪松香味,我以為是你來了。”
“原來風的味道,是心裡裝着誰,就飄着誰的氣息。”
沈翊的指尖深深掐進掌心。
他想起十年前那個暴雨夜。
溫迎站在他家門口,雨水順着她蒼白的臉頰往下淌。
他沖過去把外套披在她頭頂,她卻微微後退半步:“沈翊,我們到此為止吧。”
那時他不懂,為什麼她眼裡的光像被風吹滅的燭火。
直到此刻銀幕上的少女說出這段話,他才猛地想起,溫迎離開那天,他确實追去了車站。
隻是直到她上車那一刻,他也沒有出現在她面前。
因為最後一面,他狠心說了永遠别再見,而溫迎隻是沉默,直到他走也沒有挽留一句。
他以為她再也不想見到他了。
鋼琴聲忽然變得急促。
畫面切換到醫院病房,溫迎的母親躺在病床上。
母親以分手相逼,她被壓在床邊,巴掌一遍遍響亮的打在她臉上。
溫迎擡起頭,看向母親,眼裡有淚水有不甘。
“無論如何,我都不會和阿翊分開!”
她的臉紅腫的不成樣子,嘴角被打的溢出血迹,眼神卻那樣決絕堅定。
直到母親把矛頭對準她床邊的母親,她眼神空洞,更多的是無奈。
她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,唯一能依靠的人就是眼前這位掌括她的母親的兒子。
甚至整整往後十年,即使沈翊猜到了。
猜到了她又難言的苦衷,猜到了她不是為了錢才離開的他。
他都猜到了,唯獨沒有猜到當年她為什麼不找自己一起面對。
是因為那是他的母親。
她不想讓他為難。
甯可獨自吞下這一切,甯可被世人唾罵,甯可離開臨江永遠不再見到自己心愛的人!
沈翊的視線漸漸模糊,心痛得幾乎要攥碎胸腔裡的每一寸呼吸。
十年前自己朝溫迎心房開的那槍子彈,如今正中他的心頭。
自以為早已結痂的疤,如今傷口再次被崩裂,内裡糜爛化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