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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婉虞僵在原地。
梁牧也一聲低吼,“江婉虞!你幹什麼?”
他腳步急促地沖進來,掠過她的身側奔向梁落落。
梁落落的哭聲立刻變得柔弱,“牧也哥,我好痛!我的臉我的脖子”
“婉虞姐她我好心讓她喝湯,她不知怎麼就生氣了,嗚嗚嗚”
江婉虞猛地轉向梁牧也聲音的方向,“不是的,我沒有!”
“是她自己潑的!是她把湯潑到自己身上的!她故意”
梁牧也的聲音冰冷地砸下來,“夠了!”
“江婉虞,我親眼看見你擡起了手。”
親眼看見?
這四個字像淬毒的冰錐,狠狠刺穿她搖搖欲墜的心。
他毫不猶豫地選擇相信梁落落的表演,相信他“親眼”所見的那一幕。
而她這個失明者,隻剩下蒼白無力地辯解。
喉嚨像被堵住,擠出破碎的音節,“我沒有”
梁牧也硬邦邦地截斷她的話,“我不想聽解釋,落落燙傷了,這是事實。我隻給你兩個選擇。”
“第一,”他一字一頓清晰地殘忍,“向落落道歉,現在,立刻!”
“第二,你也端一碗湯,潑自己。”
梁落落适時地發出一聲帶着驚懼的抽泣,“牧也哥,不好吧”
梁牧也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,“選。”
黑暗裡,江婉虞仿佛能“看”到他此刻的表情——
緊鎖的眉頭,緊抿的薄唇,那雙曾經盛滿溫柔和憐惜的眼睛裡,隻剩下冰冷的厭煩。
也好。
江婉虞循着記憶中料理台的輪廓,無比精準地握住了碗沿。
梁牧也似乎察覺到她的意圖,聲音裡透出一絲驚愕,“阿虞!你”
太遲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