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遲了。
江婉虞沒有給他任何阻止的機會。
她手臂擡起沒有半分猶豫,帶着決絕的狠厲朝小臂澆下!
“嗤——”
滾燙的湯接觸皮膚的瞬間,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細微聲響。
一聲短促的痛哼從她緊咬的牙關裡溢出,“呃啊”
空氣死寂。
隻有江婉虞壓抑不住的喘息,和梁落落虛假的啜泣。
梁牧也幾步跨到她面前,帶着怒火的氣息拂過她的臉頰。
“你瘋了?!”
“江婉虞!你到底在鬧什麼?!”
“你以為這樣就能證明什麼?就能顯得你無辜?!任性妄為!簡直不可理喻!”
任性妄為?
不可理喻?
手臂上的痛楚還在蔓延,但更深的寒意卻從心底最深處蔓延開來。
她潑向自己的滾湯、手臂上紅腫起泡的灼傷,在梁牧也眼裡僅僅是她在“鬧”?
她死死咬住下唇,倔強地不肯讓眼淚落下。
“梁牧也,我們是夫妻,你為什麼就是不信我!”
梁牧也眼底閃過一絲猶疑,“我也想信你,不過”
“牧也哥”
梁落落帶着哭腔的呼喚響起,瞬間轉移了梁牧也的注意力。
他的聲音立刻變了調,“落落,我在這兒呢!讓我看看傷得怎麼樣了?疼不疼?”
那聲音,是江婉虞曾經無比熟悉的。
是他在她摸索着學習黑暗中的生活時,一遍遍安撫她的語調。
是承諾着“别怕,有我在”的港灣。
梁落落的每一個音節都拿捏得恰到好處,“嗚好疼,我的臉會不會留疤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