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眼裡的最後一絲光亮,徹底熄滅了。
他明白了,又或者說,他終于肯承認自己明白了。
江哲絕望地垂下頭,撿起地上的拖把。
他像一隻受驚的動物,近乎狼狽地,倉皇逃離。
我看着他消失的背影,腦海中竟沒有一絲波瀾。
“走吧。”我對魏峰說。
“嗯。”他應了一聲。
頒獎典禮上,一個紮着馬尾的女孩站在我身邊。
她激動得臉頰通紅,緊緊攥着手裡的獲獎證書。
“安小姐,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,是您給了我光!”
我看着她,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前,那個在圖書館裡熬夜,眼睛裡閃着光的自己。
我拿起話筒,微笑着對她說,也對台下所有年輕的臉龐說。
“不,光是你自己掙來的。”
“你要記住,永遠别讓任何人,熄滅它。”
台下響起經久不息的掌聲。
典禮結束,我婉拒了校領導的晚宴邀請。
我和魏峰并肩走在灑滿金色陽光的林蔭道上。
兩邊的香樟樹和我記憶裡一樣,高大,安靜。
他忽然伸出手,牽住了我的手。
掌心幹燥,溫暖,有一種讓人心安的力量。
我側頭看他。
他也正看着我,目光裡是我從未見過的,柔和的專注。
他的喉結動了動,終于不再叫我“小姐”。
他用一種很低,卻很清晰的聲音問。
“然然,我們回家?”
我靠在他的肩上,握緊了他的手,看着前方被陽光鋪滿的路。
“好,回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