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臨川眼裡閃過一絲懷疑。
一旁的林薇薇不知什麼時候從我病床旁的桌子上拿出半塊巧克力,她紅腫着眼眶,
“我是睿睿的媽媽,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巧克力過敏。”
“姐姐,你有什麼沖我來,怎麼能對一個孩子下手呢?”
我嗤笑。
從開始到現在,我從未離開過病房,哪裡來的巧克力。
況且季臨川一直和我在一起,我給沒給孩子巧克力他又怎會看不到。
這麼拙劣的演技一眼便能被識破。
可偏偏季臨川信了。
他冷眼看向我,語氣中帶着失望。
“沐聲聲,你真是又賤又壞。”
就在這時,睿睿醒了過來。
他的聲音帶着哭腔,“是阿姨偷偷塞給我巧克力,我太饞了才沒忍住。”
我愣住了,一個這麼小的孩子竟然能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多次。
季臨川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,他一把拽起我的手腕,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。
“沐聲聲,你還有什麼好說的?”
我疼得冷汗直冒,卻倔強地仰起頭與他對視,“季臨川,你瞎了嗎?”
林薇薇突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,淚如雨下,“姐姐,求求你放過睿睿吧!他還這麼小。”
季臨川的手勁越來越大,腕骨傳來的劇痛讓我幾乎暈厥,可我死死咬着牙沒哼一聲。
腹部的墜痛像潮水般一波波湧來,我能清晰地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順着大腿滑落,眼前陣陣發黑。
我氣若遊絲地指向地面,聲音抖得不成樣子,“血!”
他這才低頭,看清地上蔓延開的刺目紅痕時,瞳孔猛地收縮。
林薇薇也愣在原地,臉上的淚痕還沒幹,眼裡卻閃過一絲得意。
醫生聞聲沖進來,見狀厲聲呵斥,“還愣着幹什麼!孕婦先兆流産,快送搶救室!”
季臨川這才像驚醒般松開手,可我已經支撐不住,身體軟軟地往下倒。
他伸手想接,我卻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偏開了這雙手,我嫌髒!
搶救室裡,護士在我耳邊輕聲說“放松”,我扯了扯嘴角,原來放棄一個生命和一段感情,竟是這種解脫般的輕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