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宴沒再給他糾纏的機會,抱着我大步離開。
身後,傳來季臨川歇斯底裡的怒吼,“沐聲聲!你敢走試試!”
可這一次,我沒有回頭。
6
三天後,我躺在沈家的私人醫院裡休養。
沈宴推門進來時,手裡拿着一份文件。
“離婚協議,季臨川已經簽字了。”
我接過文件,指尖微微發顫。
七年的婚姻,就這樣結束了。
沈宴坐在床邊,目光沉靜地看着我,“後悔了?”
我搖頭,将文件合上,“隻是覺得可笑。”
曾經我以為,季臨川是我這輩子唯一的依靠。
可到頭來,傷我最深的,也是他。
沈宴忽然伸手,輕輕擦掉我眼角的淚。
他的指尖帶着微涼的溫度,觸碰到皮膚時,我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。
他動作一頓,随即收回手,語氣平淡卻帶着不容置疑的笃定,“以後有我在,沒人能再傷你。”
我望着他棱角分明的側臉,忽然想起三年前的一場慈善晚宴。
那時我穿着高跟鞋崴了腳,季臨川正被生意夥伴纏住,是沈宴沉默地蹲下身,幫我将鞋跟修好。
他當時也是這樣,話不多,卻總能在細微處讓人安心。
我輕聲問道,“為什麼是我?”
我們明明是兩個世界的人,甚至因為季臨川的緣故,連像樣的交集都沒有。
沈宴拿起旁邊的水杯,倒了半杯溫水遞給我,“七年前,在你家樓下的梧桐樹下,你幫我撿過一份重要的合同。”
我愣了愣,模糊的記憶碎片湧上來。
好像是有那麼回事,那天我剛從母親的花店回來,看到一個男人站在樹下打電話。
風把他手裡的文件吹得四散,我幫着撿了幾張,原來那個人是他。
“就因為這個?”
沈宴的目光落在我蒼白的臉上,
“不止,這七年,我看着你為季臨川洗手作羹湯,看着你為他受委屈,看着你把自己活成了他想要的樣子,卻忘了你原本有多耀眼。”
我别過臉,望着窗外的梧桐樹。
原來真的有人,在我看不見的地方,把我的委屈都看在了眼裡。
沈宴的話像投入湖心的石子,在我沉寂已久的心底漾開圈圈漣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