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宴的話像投入湖心的石子,在我沉寂已久的心底漾開圈圈漣漪。
我望着他深邃的眼眸,那裡沒有季臨川的虛僞,隻有一片坦蕩的認真。
我别開視線,聲音輕得像羽毛,“沈宴,我剛從一段糟糕的婚姻裡爬出來,滿身泥濘…”
他卻握住我的手腕,力道剛好能讓我感受到他的堅持。
“我想要的,從來隻有你。”
這時,病房門被敲響,沈宴的助理林舟走進來,遞上一份文件,“沈總,季氏集團的最新股價報告。”
沈宴掃了一眼,随手扔在床頭櫃上。
我瞥見标題旁的紅色下跌箭頭,幅度觸目驚心。
沈宴挑眉,“他挪用公款填補海外私生子的開銷,偷稅漏稅的證據我隻是順手交給了稅務局。”
他語氣平淡,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,“商場上的規矩,做錯事就要付出代價。”
我沉默了。
原來季臨川不僅背叛了感情,連事業都早已蛀空。
那些他口中的“國外項目”,不過是供養林薇薇母子的幌子。
7
沈宴的話像一把精準的手術刀,剖開了季臨川最後一層僞裝。
我忽然覺得過去的七年像一場荒誕的默劇,而我是那個賣力表演卻無人喝彩的小醜。
“他會怎麼樣?”
我輕聲問,不是關心,隻是想給這段腐爛的關系畫上句點。
沈宴收起文件,語氣淡漠,“偷稅漏稅數額巨大,加上挪用公款的證據确鑿,季氏很快會被清算。”
他頓了頓,目光落在我蒼白的臉上,“至于他本人…法律會給你公道。”
我扯了扯嘴角,所謂公道,不過是遲到的自我救贖。
這時,病房門被推開,林舟拿着手機進來,臉色凝重,“沈總,季臨川帶着人堵在醫院門口了。”
沈宴眸色一沉,起身時将薄毯輕輕蓋在我身上,“你好好休息,我去處理。”
他轉身的瞬間,我忽然抓住他的袖口。
指尖觸到他西裝上細膩的紋路,才驚覺自己的失态。
我慌忙松開手,低聲道,“别傷人。”
沈宴回頭看我,眼底掠過一絲訝異,随即化為淺淡的笑意,“放心。”
病房裡恢複安靜,我望着天花闆上的吊燈發呆。
手機在床頭櫃上震動,是季臨川發來的短信,密密麻麻全是忏悔和哀求,說他知道錯了,求我再給他一次機會。
我點開删除鍵,連帶着過去所有的聊天記錄一并清空。
就像拔掉腐爛的智齒,雖然會痛,但終究是解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