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之後,日子漸漸步入平靜。
沈宴沒有逼我做任何事,隻是每天再忙都會回來陪我吃晚飯,偶爾帶我去郊外散心。
他話不多,卻總能在細微處照顧到我的情緒。
10
這天,我正在花園裡曬太陽,張媽拿着手機過來,臉色有些複雜,“太太,您還是自己看看吧。”
屏幕上是本地新聞的推送,标題格外刺眼。
#季氏集團前總裁季臨川獄中突發重病,季家拒付醫藥費#
配圖裡的季臨川形容枯槁,早已沒了往日的意氣風發。
我沉默地關掉頁面,心裡沒有恨,也沒有憐憫,隻剩下一片空茫。
沈宴回來時,見我坐在秋千上發呆,走過來遞上一杯熱牛奶,“看到新聞了?”
我點頭,“嗯。”
他語氣平淡,“他挪用公款和偷稅漏稅的案子已經判了,十五年。”
“聽說在裡面不服管教,和人起了沖突被打傷,加上長期作息不規律,引發了急性胰腺炎。”
我握着溫熱的牛奶杯,指尖有些發涼,“他家裡人”
“季老爺子氣他敗壞門風,早就放話要和他斷絕關系。”
沈宴在我身邊坐下,“至于他父母,自從季氏破産後就搬去了鄉下,怕是自顧不暇。”
我輕輕“哦”了一聲,沒再追問。
有些債,終究是要自己還的。
過了幾天,我接到了監獄打來的電話,說是季臨川想見我最後一面。
我猶豫了很久,最終還是在沈宴的陪同下去了。
隔着厚厚的玻璃,季臨川的樣子比新聞裡還要憔悴,頭發白了大半,眼神渾濁。
看到我時,他突然激動起來,手在玻璃上用力拍打着,“聲聲,我錯了,我真的知道錯了”
他的聲音嘶啞,帶着哭腔,“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?我出去以後一定好好補償你。”
我靜靜地看着他,像看一個陌生人,“季臨川,我們早就結束了。”
季臨川拼命搖頭,“不,聲聲,我愛的隻有你!林薇薇那個賤人騙了我,睿睿根本不是我的孩子!親子鑒定結果出來了,我被她耍了!"
我怔了怔,沒想到事情還有這樣的反轉。
沈宴在一旁冷笑,“季臨川,你現在說這些,不覺得太晚了嗎?”
季臨川充耳不聞,隻是死死盯着我,“聲聲,你原諒我好不好?我保證以後…”
我打斷他,“不管睿睿是不是你的孩子,你對我的傷害都是事實。"
我站起身,最後看了他一眼,"季臨川,好自為之吧。"
走出監獄大門,陽光刺得我眼睛發疼。沈宴輕輕攬住我的肩膀,“沒事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