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奮力跳起,終于奪回申請單。
撕碎扔進垃圾桶,仿佛撕碎了自己最後的希望和尊嚴。
“姓顧的?你不會是給自己申請的吧?”許漾調笑道。
蔣書亦臉上閃過一瞬驚慌。
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,隻是目光變得幽深。
“遠房親戚而已。”
“也是,禍害遺千年。”許漾揶揄道,“隻可惜了這張申請單,你又得重新排期了…”
丢下這句話,他便冷笑着離去。
蔣書亦瞥了我一眼,也牽着女孩的手消失在視線裡。
我歎了口氣,重新填好申請單交上去。
換上幹淨的外套從衛生間出來,卻被身後的男人一把摟住腰推進隔間。
剛想呼救,就聽見熟悉到讓人落淚的嗓音。
“哭了?顧警官不是向來堅強又絕情嗎?離開我時那麼義無反顧,不肯回頭…”
倉促擡眼,朝思暮想的臉近在咫尺。
“你想說什麼?”
“是誰?”蔣書亦眯起眼,“申請遺體修複的人到底是誰?”
“我說了,遠房親戚。”
“咱倆都是孤兒,哪來的遠房親戚?”他猛地扼住我手腕。
我扯開嘴角勾出一抹冷笑,“蔣老師在害怕什麼?害怕要死的人是我,還是希望是我?”
“我沒有害怕。”蔣書亦别過臉。
我趁機抽回手,從他的腋下鑽出去,就像從前打鬧時那樣。
“喂,看你很缺錢的樣子,過兩天姜楠爸爸的葬禮缺個撒花的,你來嗎?”
我停住腳步。
“有報酬!”
“好。”
4
姜楠父親選的是海葬。
号稱最自由的葬禮,可惜造價不菲,我根本無力承擔。
撒花一路,聽着賓客對蔣書亦的誇贊,誇他處事得體,不愧是姜老爺子看上的女婿。
心下黯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