巴黎的清晨帶着塞納河特有的潮濕氣息。桑菀站在台階上,揉了揉酸痛的小腿。
這是她來到巴黎的第七天,也是第七次無功而返。
“打擾了,您見過這個人嗎?”她第無數次舉起手機,屏幕上顯示的是馳厭大學時期的照片。
路人搖搖頭,用遺憾的眼神看着這個眼睛紅腫的人。
桑菀深吸一口氣,把地圖上又一個街區劃掉。
她不知道馳厭具體在哪裡,當年他離開得那樣決絕,連社交賬号都全部注銷,像是鐵了心要從她的世界徹底消失。
轉過街角時,一抹熟悉的身影突然掠過她的餘光。
“馳厭!”
她手中的咖啡杯摔在地上,褐色的液體濺在白色長裙上。
人群中的那個背影挺拔如松,黑色風衣下露出半截她再熟悉不過的深藍色圍巾——那是她十八歲那年織廢了三次才勉強成型的“傑作”。
桑菀撥開人群追上去,卻在轉角處撞上一面冰冷的櫥窗。玻璃映出她倉皇的臉,哪裡還有那個身影?
……
第三天清晨,桑菀裹着毯子坐在一棟灰色建築對面的長椅上。
這是昨天她不小心撞到的櫥窗店長提供的線索:“戴金絲眼鏡的中國設計師?好像在前面的工作室見過。”
當玻璃門被推開時,桑菀的呼吸凝滞了。
馳厭穿着挺括的黑色襯衫走出來,金絲眼鏡後的眉眼比記憶中更加鋒利。他低頭看表的樣子讓桑菀瞬間想起高中時,他總這樣站在校門口等她放學。
“馳厭!”她踉跄着站起來。
男人的腳步頓了頓,卻沒有回頭。
……
第五天。
“又來了?”工作室的法國同事撞了撞馳厭的肩膀,“那個漂亮的東方姑娘。”
馳厭頭也不擡地修改設計圖,聞言,鉛筆在紙上劃出深深的痕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