馳厭頭也不擡地修改設計圖,聞言,鉛筆在紙上劃出深深的痕迹。
窗外,桑菀正踮腳把一杯咖啡放在工作室門口的石階上,附帶的便簽被風吹起一角,露出熟悉的字迹。
【記得吃早餐】。
“你不喜歡的話,我去拒絕她?”同事伸手要去拿咖啡。
“别碰。”馳厭的聲音比他自己預想的還要冷。
他最終還是拿起了那杯咖啡。第一口就嘗出來。
雙份濃縮,加三分之一奶,不要糖。是他從高中起就雷打不動的口味。
玻璃窗外,桑菀笑得眼睛彎成月牙,仿佛他肯喝這杯咖啡就是天大的恩賜。馳厭突然想起十六歲那年,她也是這樣捧着摔爛的蛋糕,哭着說“我下次一定做得更好”。
……
五年前。
機場安檢口前,馳厭看着手機裡剛收到的照片——桑菀踮腳給沈屹西系領帶的畫面刺得他眼眶生疼。
對話框裡是他三天前發出的消息。
【菀菀,我下午三點的飛機】。
已讀,未回。
“先生,您的登機牌。”地勤人員的聲音将他拉回現實。
馳厭把精心準備的禮物盒扔進垃圾桶,金屬項鍊與鐵皮碰撞的聲音,像極了他心髒碎裂的聲響。
……
第十天。
桑菀在工作室對面租下了一間公寓。
每天清晨,她都能透過窗戶看見馳厭伏案工作的身影。有次暴雨夜,她發現他辦公室的燈一直亮到淩晨三點,終于忍不住煮了姜茶送過去。
推門時,她看見馳厭靠在沙發上睡着了,右手還握着鉛筆,左手無名指上的疤痕在燈光下格外明顯——那是她十七歲鬧着要他徒手開汽水瓶留下的。
“還是這麼不會照顧自己。”桑菀輕聲呢喃,小心翼翼地把毛毯蓋在他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