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,慕南嫣派來的宮女們浩浩蕩蕩地闖進鳳儀宮,美其名曰“替太子收拾物件”,将洛鸢的寝殿翻得一片狼藉。
“娘娘,您應該已經聽說陛下要把太子殿下過繼給我家娘娘的事了,過幾日就是過繼大典,殿下想早日搬過去和我們娘娘同住,這些都是殿下的東西,老奴就帶走了。”領頭的嬷嬷笑得恭敬,眼神卻輕蔑。
洛鸢冷眼看着她們帶走了祁晟的所有東西,然後又以清理舊物為由,将祁晟幼時穿的小衣剪碎,将他第一次學寫字時畫的“一家三口”撕成碎片,将他親手捏給她的泥偶摔在地上。
“啪!”
泥偶碎成幾瓣,就像她此刻的心。
等人都走了,她蹲下身,一點點拾起這些碎片,指尖被劃出血痕,她卻像感覺不到痛似的,将這些東西攏成一堆,點燃了火折子。
火苗“噌”地竄起,吞噬了那些承載着回憶的物件,火光映在她蒼白的臉上,竟顯出一種決絕的美。
“你在幹什麼?!”
祁漠突然沖了進來,一把攥住她的手腕,眼底竟有一絲慌亂。
洛鸢擡頭,平靜地看着他:“燒掉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。”
祁漠确認她無恙後,才松開手,眉頭微皺:“這種事讓下人做便是,你是皇後,若傷着了怎麼辦?”
洛鸢忽然笑了。
原來他剛才那般焦急,是怕她引火自焚。
“傷着了又如何?”她輕聲道,“太子給了慕南嫣,陛下眼裡也隻有她,這座鳳儀宮早就是牢籠。我若真燒死了,不正好成全你們一家三口嗎?”
祁漠臉色一沉:“胡說什麼!”
他伸手想碰她的臉,卻被她避開。
“阿鸢,”他放軟了聲音,“你永遠是皇後,晟兒身上流着你的血,将來也會繼承大統。不過是個過繼的名分,你何必如此計較?南嫣不能生育,你就不能體諒她嗎?”
“體諒?”洛鸢喉嚨發緊,“我體諒得還不夠多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