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體諒?”洛鸢喉嚨發緊,“我體諒得還不夠多嗎?”
她猛地擡頭,眼底泛起血絲:“慕南嫣入宮後,她搶我的衣裳料子,我讓了;她截我的補品,我忍了;她故意在宮宴上讓我難堪,我認了!可如今,你們連我的兒子都要搶走!”
她的聲音哽咽起來:“祁漠,當年九子奪嫡,是我陪你從屍山血海裡殺出來的!晟兒早産,我血崩三日,差點死在産床上!你說過會一輩子護着我,可現在呢?你和晟兒的眼裡,可還有我半分位置?”
祁漠怔住了。
他望着洛鸢通紅的眼眶,忽然想起當年那個為他擋箭的少女。
那時她渾身是血,卻還笑着對他說:“阿漠,你要活着。”
“阿鸢……”他語氣軟了下來,“朕心裡是有你的。南嫣雖好,但比不過我們的少年情誼。”
他伸手想抱她,卻被她推開。
“陛下若真念舊情,就請回吧。”洛鸢轉身,聲音冷得像冰。
祁漠歎了口氣,卻不肯回,而是命人将西域新貢的珍寶全送進鳳儀宮。
他絮絮叨叨說了許多往事,洛鸢始終沉默。
直到他試探着開口:“明日是晟兒過繼的大典,你……”
“我會去。”洛鸢打斷他,“陛下放心,這場戲,臣妾一定演完。”
祁漠總覺得她話裡有話,正想再問,慕南嫣身邊的宮女卻匆匆跑來:“陛下,娘娘心口疼得厲害……”
他匆忙起身,走到門口又回頭:“阿鸢,無論如何,你永遠是我的皇後。”
殿門關上後,洛鸢看着燃燒的灰燼,輕聲呢喃:
“祁漠,很快,這世上就再也沒有你的皇後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