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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剛從警局出來,就被蜂擁而至的記者圍得團團轉。
閃光燈刺眼地打在他狼狽的臉上。
有人遞話筒,有人追問,甚至有人連麥直播這場“豪門癡情丈夫養小三生子害死愛妻”的悲情戲碼。
陸沉把平闆遞給我時,我正坐在陽台的藤椅上喝咖啡。
屏幕上,宋南承的眼淚大顆大顆的砸落,捂着臉哭得撕心裂肺,像個痛失摯愛的孤鳥。
我平靜地關掉視頻,把平闆放到一旁。
陸沉倚着欄杆,似笑非笑地看着我,“看到他這個樣子,你沒有一點兒觸動嗎?”
我抿了一口咖啡,神色平靜,“如果是墜崖之前也許還會有觸動,可是死過一次,發現自己看明白很多事,也看淡很多事。”
“那些癡纏,曾經撕心裂肺,泣血的夜晚隻因我還對他有感情。”
“當愛意消散的時候,他于我也隻是個陌路人罷了。”
陸沉低笑一聲,沒再說話。
宋南承的崩潰持續了很久。
他拒絕承認我的死亡,内心的執念讓他堅持認為我還活着。
他甚至高價懸賞我的下落,哪怕就是屍體也不放棄,甚至請了所謂的“通靈師”來尋找我的靈魂。
他一邊表現得痛不欲生,一邊夜夜買醉,用酒精來麻痹自己。
陸沉偶爾會帶回這些消息,語氣裡帶着諷刺,“他面對媒體的時候還挺深情,竟然說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沒在懸崖上拉住你的手。”
我翻着手中的書,頭也不擡,“看來他并不後悔和葉清瑤的那一段,我還以為他是真心悔過呢。”
陸沉輕笑,“估計也是悔的,你要是沒死的話,他至少認為自己還是有機會挽回的!”
我贊同他的話點點頭,“活着的沈詩書的确沒那麼重要,死了的沈詩書也許才最讓人念念不忘。”
陸沉挑眉:“你好像有些失落?”
我合上書,看向他:“失落倒是談不上,隻是覺得這就是人性而已。”
“他說得永遠比做的動聽,說的都是愛,做的都是背叛。”
他盯着我看了幾秒,“你不應該表現的難受一些嗎?”
我驚訝,“那你想看我什麼反應?痛哭流涕?還是心軟回頭?”
他忽然笑了,“我隻是開玩笑的,你要敢有這些舉動,我能打斷你的腿。”
我挑眉,“為了我的腿考慮,我一定不會在你面前有這些舉動的。”
他磨牙,“背着我也不可以有!”
我小聲嘀咕,“管得還挺寬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