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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枭的血在我身體裡流淌,我的身體在緩慢恢複,但我的精神,卻爛成了一攤扶不起來的污泥。
窗外的陽光很好,但我卻覺得刺眼,隻能終日拉着窗簾,把自己囚禁在一方黑暗裡。
閉上眼,是忠叔倒下的畫面。
睜開眼,是沈徹冰冷淬毒的眼神。
那些羞辱和背叛,像無數條毒蛇,啃食着我每一寸神經,我開始出現幻覺,分不清夢境與現實。
那天,鏡子裡映出我蒼白憔悴的臉,我卻仿佛看到了白若雪得意的笑。
我猛地伸出手,砸碎了鏡子,尖銳的玻璃劃破手背,鮮血淋漓,我卻感覺不到痛。
不夠,這點痛還不夠。
我像瘋了一樣,用頭狠狠撞向堅硬的牆壁,隻有劇痛才能讓我短暫地從窒息的絕望中掙脫。
就在我準備第二次撞上去時,一雙鐵鉗般的手臂從身後死死圈住了我。
陸枭把我禁锢在他懷裡,胸膛劇烈起伏,溫熱的氣息噴在我耳後,帶着一絲崩潰的顫抖。
“林蔚,我他媽愛了你三年!從你放我一馬那天起!”
他幾乎是貼着我的耳朵在低吼,聲音嘶啞,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裡撕扯出來的。
“你就算要死,也得死在我懷裡!沒我的允許,閻王爺也不敢收你!”
我僵住了,整個人像是被一道驚雷劈中。
我緩緩回頭,第一次在他那雙總是帶着殺氣的眼睛裡,看到了不加掩飾的愛意和痛苦。
那份濃烈的情感,像要将我灼傷,是我從未在沈徹眼中見過的東西。
沈徹的愛,是施舍,是算計,是高高在上的賞賜。
而陸枭的,是深淵裡的掙紮,是同類的救贖,是賭上一切的瘋狂。
我死死咬住沒有血色的嘴唇,嘗到了一絲鹹澀的鐵鏽味。
我緩緩搖頭,聲音輕得像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