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起,孩子逐漸把她當作敵人。
他們故意潑她顔料,打翻她做的飯,甚至像橫沖直撞的小獸,撕咬着她的手臂。
“最讨厭媽媽”成了他們的口頭禅。
她試圖管教,卻換來更深的抵觸,直到今天被誣陷,她才明白。
血緣親情,無法阻斷,哪怕她再好,和路灼音相比,也隻是外人。
蘇鸢夏把送給厲卓和厲櫻的禮物一件件扔掉。
指尖突然被一本手賬的邊緣劃破,冒出血珠。
她下意識翻開,扉頁上畫着一家四口。
孩子們用鮮活的顔色點綴着厲辭瀾和路灼音,一頁之隔,她的臉被打上紅叉,旁邊寫着老巫婆。
當時厲卓主動将手賬捧給路灼音看,逗得她拂袖低笑。
可蘇鸢夏想看時,厲櫻卻對她做出鬼臉:“略略略,就不給你看!”
當時厲辭瀾安慰她:“不要和孩子斤斤計較。”
現在看來,不過是她被當成小醜戲弄。
蘇鸢夏指尖顫抖着翻完了那本手賬。
孩子們稚嫩的筆迹中,記錄着厲辭瀾和路灼音一起度過的美好時光。
字裡行間,将蘇鸢夏深愛着的男人捅得面目全非。
兒童節,厲辭瀾帶着路灼音和孩子去了星空露營,笑得眉眼溫柔。
那天,她被兩個孩子反鎖在禁閉室中,裡面爬滿蟑螂蚊蟲,他卻在陪路灼音捉螢火蟲。
情人節,厲辭瀾包下了整座海洋館,隻為彌補路灼音幼時的遺憾。
那天,厲卓故意把玫瑰花藏在她床頭,她滿身紅疹,過敏搶救,他卻背着走累的路灼音逛了一天。
她的生日,厲辭瀾借口出差,為路灼音在巴黎鐵塔上空綻放煙花。
那天,厲櫻砸碎了她母親的遺物,把她的雪球從四樓扔下,她抱着血肉模糊的小狗痛哭時,他卻和路灼音在塞納河邊擁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