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無聲張口:“再見。”
淩晨一點五十,醫院地下廢棄倉庫。
林簡兮拔掉最後一根輸液針,玻璃反光裡,宋聞璟的影子仍在走廊盡頭,指尖煙灰終于墜落。
她無聲張口:“再見。”
兩點整,恒溫箱裡的化療藥自燃,藍紫色火球轟然炸開,火舌卷着藥瓶,像一場提前預演的地獄。
阿彌胃癌晚期,願意為她走最後一程,她穿着她的病号服,腕帶上的“林簡兮”被火舌舔得焦黑。
監控死角,林簡兮換上清潔工制服,推着醫用垃圾車離開。
垃圾車裡藏着護照、現金、一張飛往a市的單程機票。
火警撕~裂夜空,整棟醫院斷電。
宋聞璟瘋了一樣沖向負一層,被保安死死按在警戒線外。
火光映紅他的眼,他喊的名字被爆炸撕得粉碎。
廢墟裡,燒焦的女屍蜷縮成一團。
腕帶殘片隻剩一個扭曲的“兮”。
宋母當衆落淚,轉頭吩咐:“骨灰别進陵園,直接灑海裡,省得晦氣。”
宋聞璟卻在停屍間門口枯坐一夜,手裡攥着半枚燒化的鑰匙扣。
那是他們五周年禮物,如今隻剩一個扭曲的“兮”字,燙穿掌心。
三萬英尺高空,飛機穿過雲層。
林簡兮摘下口罩,掌心那道被碎石割開的疤已結痂。
她輕聲說:“林簡兮已經死在火裡,灰燼裡長出來的,叫簡。”
舷窗外,黎明像一把新刀,割開沒有宋聞璟的天幕。
從此,她的命,隻為自己滾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