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6
宋聞璟的腦海裡開始倒帶。
同樣是白婚紗,五年前,他用三百米玫瑰鋪就紅毯,卻隻換來她一句:
“聞璟,我懷孕了。”
他那時怎麼回答的?
“打掉吧,現在不合适。”
她眼裡的光,一下子滅了。
燈光太亮,宋聞璟幾乎看見那個畫面在空氣裡重播:
林簡兮跪在手術室外,手指攥着b超單,淚水砸在地闆上,碎成八瓣。
他站在兩步之外,手裡攥着給林姣姣的退燒藥。
那一刻,他親手把她的未來撕碎。
如今,她用一場盛大的婚禮,把碎片重新拼成一座他再也跨不過的城。
新人在花雨裡退場。
顧西洲打橫抱起林簡兮,她笑着捶他肩膀:“禮服很重!”
顧西洲低頭,鼻尖蹭過她耳廓:“那就把裙擺剪掉,反正我隻看臉。”
笑聲清脆,像風鈴撞在玻璃上。
宋聞璟聽見那笑聲,胸口像被萬箭穿過。
他想起無數個深夜裡,他的兮兮也曾這樣笑過。
在他為她煮紅糖姜茶時;
在他背着她穿過暴雨時;
在他把戒指套進她無名指時,她笑得像得到了全世界。
是他,親手把全世界遞給了别人。
儀式結束,新人去換敬酒服。
宋聞璟仍坐在長椅後,像一尊被遺棄的石像。
有侍者路過,輕聲問:“先生,需要紙巾嗎?”
他搖頭,喉嚨卻像被火烙過,發不出聲音。
侍者走後,他終于允許自己哭出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