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心裡雖有不甘,卻也隻能躬身緻歉,往後退去。
周遭衆人一時皆眼觀鼻鼻觀心,默契不語。
其實少有幾個見過柳桑月的人都看得出,這位憑空冒出的愉妃,确實與那沈夫人長得一模一樣。
加上前段時間,沈夫人在宮中的死因本也就來得蹊跷。
京中本就已流言四起,而這位愉貴妃,時機來得更是巧。
世人皆知,陛下有風流的毛病,每逢外出,總要帶回女子進後宮封妃。
獨獨這位愉妃,卻是來得最莫名。
聽聞,她是陛下隻在京中微服私訪了兩日便被帶回宮的。
按明面上的說法,這愉妃乃是與她母親在京中母女相依為命,并無其他家人,偶然救下了陛下,生了情愫,便被陛下帶入宮,自此一躍枝頭成鳳凰,更是盛寵無雙,直封貴妃。
對此說法,有不少人持疑。
但卻也無從考究。
如今見了這神秘的愉妃一面,更像是坐實了那些莫名的流言。
可在場衆人卻也不敢多言。
陛下搞這一出,明顯就是想将柳桑月名正言順納入後宮。
身為臣子,也隻能聽從。
再說,這永安侯如今用夫人換來了征西兵權,往後前途無量,何必拘泥于這情愛小事。
一場宴會,台下衆人皆是各懷心思。
而台上。
柳桑月坐在謝明淵的膝前,維持着臉上恰到好處的笑意,輕柔恭順地給他剝葡萄,遞酒。
這一刻,她的心裡是悲涼的。
她無比清晰認知到,自己于謝明淵而言,其實确實不過是玩物。
這次假死,入宮封妃。
全程她沒有任何能自主決定的時刻,謝明淵将一切都布置好了,她隻有聽從認命。
柳桑月的思緒不免回到了去見娘親的那日。
直到如今,她才驚覺,那已經一個月前的事了。
那日。
柳桑月從侯府離開後,徑直去了陛下給她娘親和紅香單獨安置的宅院。
一路行了将近半小時,她才到達宅院前。
這裡離京城有一段距離,離侯府和柳家皆遠得很。
柳桑月那時沒多想,認為母親需要靜養,住得遠些,柳家也不會過來騷擾,不失為一樁好事。
可後來她才明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