遠處不知是哪位官員和家眷的對話傳來,雖然聲音很輕,但卻清晰印在沈嶼風的耳裡。
沈嶼風臉色鐵青,靜靜看着前方的人影。
他不傻,自然看得出,皇後邀柳桑月作陪是假想,實則是陛下想要她随行。
心裡湧上無盡怒火與不甘來。
沈嶼風從未想過,陛下竟會觊觎上他的妻子!
不,他絕不讓他侯府的名聲毀在柳桑月身上!他絕不能讓柳桑月再跟陛下走太近!
他踏步上前。
“陛下,拙荊愚笨,不懂這些詩詞,就不在陛下娘娘身前獻醜了。”
他說着要帶走柳桑月。
然則謝明淵卻拿起柳桑月剛寫下的詩詞,神色盡是贊揚:“永安侯說笑了,沈夫人才情絕佳,你瞧,這詩對得可謂極佳。”
循聲看向陛下手中的信紙。
沈嶼風本要打壓的話一瞬堵在嗓子眼。
他瞳仁驟然一緊,滿是震驚!
柳桑月的字迹……怎麼會跟柳月婉的一模一樣?
沈嶼風被這一發現震住,腦子一片空白。
直到詩會散去。
他才尋了空隙,一把将柳桑月帶去無人的小道,想也不想當即質問。
“你的字迹,為何與婉兒的一樣?”
沈嶼風死死盯着面前的人。
前段時間,他在她院裡看見的那假山流水亦湧入他腦海,若是當時的裝點是巧合,那如今的字迹呢?
他猝然記起來,柳月婉在婚後,就總是對他們通信的事避而不談,偶爾他問及信件裡談及過的事時,婉兒亦是以記不清了來敷衍他。
一股荒唐的念頭,自沈嶼風的腦海升起。
他不覺握緊了柳桑月的雙肩,眸色猩紅。
柳桑月神色卻是異常平靜。
平靜中又透出了些許不解,她不解,為何沈嶼風今生看到她字迹的反應會跟前世相差那麼大。
前世,沈嶼風也看過她的字迹。
可那時他在發現她和嫡姐的字迹一樣時,他的第一反應是生氣,是諷刺,是不信任。
——“柳桑月,你以為你處處學了婉兒,就能成為婉兒嗎?”
——“少在這種無用的事上花心思!明日起便将你這模仿婉兒的字迹改了!”
他這一句話。
前世的柳桑月便不再用右手寫字,隻用左手寫醜陋至極的字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