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個月前,謝明淵還能将她捧在掌心,與她說就算是天上的星也能給她摘下來。
可帝王之心變得竟是如此之快。
而此刻,他便能随口質疑她,問罪于她。
柳桑月深吸一口氣,神色不覺冷凝:“陛下,臣妾絕無二心。”
“說得倒是好聽。”
謝明淵踏步至她身前,蹲身擡手扶起她的下巴,眸色冷凝:“可朕記得,當初你主動來宮裡尋朕時,你可是有夫之婦,當初你能背叛永安侯,誰知如今你是否會背叛朕?”
一瞬間,寒意爬上柳桑月的背脊。
她從入宮起便擔心的事,在這刻終究還是爆發了。
帝王的猜忌永遠是瞬息萬變的。
他從前待她有興趣時,能忽略她的身份,如今便也能随意揣測她的忠誠。
這一點,她早有預料。
可當他真的問出這句話來時,柳桑月的心依舊還是被狠狠紮痛。
即便是她竭力克制着自己的心,可這麼長時間的盛寵,謝明淵待她那麼好,她甚至為他懷了孩子,這一切,哪裡會讓她心裡毫無觸動?
她的心并非是鐵做的。
她看着謝明淵眼裡的冷意,這一刻,她忽地記起來,當初沈嶼風也是這樣看她的。
男人的絕情,殊途同歸。
好在這次。
柳桑月的心套了一層防備,不至于傷得太離譜。
半晌,她深吸一口氣,在絕對的皇權下,重重低頭:“陛下明鑒,臣妾若有二心,便五雷轟頂,不得……”
“好了,”意識到她要發毒誓,謝明淵眼裡的冷意褪去,他淡淡擺手打斷她,又恢複過往的柔情模樣,将她扶起來,“朕不過是同你開個玩笑,莫要當真。”
玩笑。
他這般輕易帶過,柳桑月的心更冷了幾分。
可面上她隻能笑着附和:“陛下吓到臣妾了。”
“那你還要出宮去嗎?”謝明淵又問。
柳桑月愣住,随即搖頭:“不了,娘親無恙便好。”
“好,你若是思念你母親,那朕就讓人去畫了你娘親的畫像進宮來。”
“陛下,可否能接臣妾娘親入宮來?”
“此事恐怕不妥,你母親不懂宮中禮節,進宮來怕是要緊張害怕的,她年事已高,就莫要折騰了。”
話及此,柳桑月也知道謝明淵的意思了,半晌,她低頭:“……陛下說的是。”
一股悲涼從她心裡升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