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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風偏癱後,他被曾經的下屬送進郊區一家公立養老院,護工給他喂飯時總喊他“沈老頭”。

偶爾清醒,他會望着窗外的合-歡樹發呆,嗫嚅一句:

“煙煙小時候最喜歡在這樹下蕩秋千”

沒人再聽。

陸野去了南非,染上了傳染病。。

三年後,他回國,卻再沒踏進過京海上流圈一步,隻在郊區開了家機車改裝行。

陳修年親手把陳家半數股權送給我,當作“賠罪”。

我拒收,他便将那部分資産折現,成立“煙禾慈善基金”,專門資助先天性心髒病女童。

他自己剃了發,在靈泉寺帶發修行,法号“忘執”。

每年我生日,他都會托人送來一串親手打磨的沉香木珠,從不留名。

沈真真的墓地再無人光顧,仿佛世界上并沒有這個人存在過。

五年後,我在地中海買下整座小島。

島上隻建了一棟白色房子,面朝大海,背靠橄榄林。

每年清明,我會獨自乘直升機回京海,在母親墓前放一束白桔梗,然後驅車去公立養老院,把一疊現金交到前台:

“給沈國棟,就說匿名捐助。”

我從未進去看一眼。

夜裡回到島上,我打開郵箱,收到“煙禾慈善基金”的季度報告:

“第127名女童已成功完成心髒移植。”

我合上電腦,赤腳走向沙灘。

浪頭打來,覆過腳踝,像一場溫柔的洗禮。

我按住胸口,那裡跳動的,如今早已分不清是誰的心髒,隻知道它健康、自由、隻屬于自己。

遠處,朝陽躍出海平線。

我擡頭,輕聲對自己說:

“生日快樂,沈煙。”

“餘生,請多關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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