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種不确定的回答讓林大山心裡打了個突。逃荒路上，他們聽過太多美好的傳言，最後都成了泡影。如果白河鎮也是
"爹！奶奶！快來看！"林小草的聲音從前方傳來，打斷了林大山的思緒。
他們加快腳步趕上去，發現林小草站在一個岔路口。兩條小路分别通向不同的方向，其中一條旁邊立着一塊粗糙的木牌，上面用炭筆寫着"白河鎮，二十裡"。
"終于有指路的了！"林小草興奮地說，"再走二十裡就到了！"
林大山卻注意到另一條沒有标記的小路，它蜿蜒向東北方向，遠處似乎有炊煙升起："那邊是哪兒？"
周翠花搖搖頭："不知道。可能是别的村子。"她盯着白河鎮的路牌，眉頭緊鎖，"我們按計劃去白河鎮。"
但她的語氣裡沒有半點期待，反而像是要去赴刑場。林大山想問清楚，但看到母親緊繃的側臉，最終選擇了沉默。
他們沿着指向白河鎮的小路繼續前進。路況确實好了許多，甚至能看到車轍的痕迹——這說明有馬車經過，附近應該有村莊或集鎮。
傍晚時分，他們在一個小山坡上休息。從這裡已經能看到遠處的白河鎮輪廓——一片灰瓦房舍沿着河流展開，規模青林鎮大不少。鎮上甚至有幾座像樣的磚瓦建築，在夕陽下泛着紅光。
"那裡看起來真不錯。"陳秀紅滿懷希望地說，"比青林鎮大好多。"
林小草已經開始想象鎮上的藥鋪："說不定有郎中願意收學徒！"
隻有周翠花一言不發，眼睛死死盯着遠處的鎮子，嘴唇抿成一條細線。
林大山悄悄觀察着母親的反應，心中的疑慮越來越深。他決定晚上私下問問母親，白河鎮到底有什麼讓她如此不安。
晚飯是最後的幹糧——幾個已經發硬的野菜窩頭和一小塊熏肉。林小草貢獻了她今天采的野蔥，讓寡淡的窩頭有了些滋味。小滿吃了搗碎的野果糊湯，滿足地咂着小嘴。
"食物已經見底了。"陳秀紅清點着包袱，憂心忡忡地說，"明天必須到白河鎮，不然"
"明天肯定到。"林大山安慰道，雖然他心裡也沒底。
夜裡，林大山守第一班夜。家人們圍着小小的火堆睡下後，他輕輕走到周翠花身邊坐下。老人其實醒着，眼睛盯着跳動的火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