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大山還想再問,院牆外突然傳來夜枭的叫聲——不是真的鳥叫,而是某種信号。顧镖頭臉色驟變,一把将他推向馬廄:"快走!有人來了!"
幾乎同時,前院傳來踹門聲。林大山剛要拔刀,顧镖頭卻塞給他一套夜行衣:"翻牆!去清河鎮!别回頭!"
"那你們"
"這是命令!"顧镖頭眼中兇光畢露,哪還有半點傷員的模樣,"那東西比我們所有人的命都重要!"
林大山咬牙翻上牆頭,回頭隻見十多個黑影已經湧入前院。那些人裝束古怪——黑衣黑褲卻戴着官靴,腰間佩刀可手上又使着土匪慣用的鐵鈎。顧镖頭立在井台邊,獨臂持刀,竟有種一夫當關的氣勢。
最後一瞥,林大山看見老張被兩個黑衣人按在地上,小李的瘸腿挨了一腳,發出慘叫。他想跳回去救人,卻聽見顧镖頭一聲暴喝:"走啊!"
這一聲驚動了黑衣人,立刻有三人向牆邊撲來。林大山不得不翻出牆外,落地時聽見院内傳來打鬥聲和顧镖頭的怒吼:"想要東西?來黑虎山找老子!"
五日後的深夜·威遠镖局
總镖頭趙鐵膽是被急促的敲門聲驚醒的。他抄起枕邊鐵鞭,剛拉開門栓,一個血人就栽了進來。
"老顧?!"趙鐵膽趕緊扶住搖搖欲墜的顧镖頭,觸手一片濕熱——全是血!
顧镖頭嘴唇烏紫,臉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紅,卻還強撐着說話:"黑虎山周家救人"每說一個字就有血沫從嘴角溢出。
趙鐵膽這才發現顧镖頭後心插着半截斷箭,傷口已經發黑流膿。"别說話!我喊郎中!"
顧镖頭死死抓住他的衣領,力道大得驚人:"玉佩給林"話未說完,人已昏死過去,隻有右手還緊攥着腰間那塊染血的龍紋玉佩和一個荷包。
趙鐵膽掰開顧镖頭的手指取下玉佩,隻看一眼就面如土色——這分明是太子府的令牌!他猛地想起半月前那個神秘客人說的話:"若見龍紋令,如見太子親臨"
院外突然傳來馬蹄聲,趙鐵膽警覺地吹滅蠟燭。透過窗縫,他看見三個黑衣人正在镖局外徘徊,其中一人擡頭時,月光照出一張布滿疤痕的臉——正是官府通緝多年的江洋大盜"刀疤李"!
"見鬼"趙鐵膽冷汗涔涔。一個逃犯怎麼會和官府的"黑鴉"混在一起?老顧他們到底卷進了什麼漩渦?
正驚疑間,昏迷中的顧镖頭突然抽搐起來,嘴裡含糊不清地念叨:"井黑水太子"體溫燙得吓人。
同一時刻·黑虎山囚牢
林大山被鐵鍊鎖在石牆上,每次呼吸都帶着肋間的劇痛。黑暗中,老張的咳嗽聲和小李的呻吟此起彼伏,唯獨沒聽見張水的動靜——那小子自從被抓就昏死過去,不知是死是活。
"喂,新來的。"隔壁牢房傳來沙啞的聲音,"你們是威遠镖局的?"
林大山眯眼看去,隐約是個須發皆白的老者:"你是誰?"
"老夫柳青陽,前兵部郎中。"老者苦笑,"兩年前押送軍饷途經此地,就被關到現在。"
兵部?林大山心頭一震:"為什麼關你?"
"因為看見了不該看的東西。"老者突然壓低聲音,"你們是不是也押送了什麼東西?一個匣子?"
林大山渾身緊繃,沒有回答。老者卻自顧自說下去:"兩年前那匣子也是檀木的,四角包銅裡面裝着"
牢門突然打開,火把的光亮刺得林大山睜不開眼。兩個獄卒拖進來個血人,像扔破布般丢在牆角——是張水!隻見人滿臉是血,但胸口還有微弱起伏。
"算你命大。"獄卒踢了張水一腳,"大當家說要留活口釣大魚。"
另一個獄卒嗤笑:"聽說顧鐵山那老東西逃回清河鎮了?等着吧,這次連周家一起端了!"
林大山心頭狂跳。周家?難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