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現在移動會要了他們的命!“王醫官急道。
林小草卻已經理解了沈瀾的顧慮。她檢查了幾個最危重的傷員,快速做出判斷:“十一個可以移動,剩下的“”她咬了咬下唇,“需要冒險留下。
沈瀾審視着她血迹斑斑的臉:“你确定?”
“按傷情分級,這是最優解。“林小草迎上他的目光,“我會留下照顧不能移動的。”
沈瀾沉默片刻,突然轉向王醫官:“您帶輕傷員先撤。留五名護衛給林大夫。”
老醫官還想争辯,沈瀾已經掀簾而出。
很快,轉移工作開始。林小草将有限的藥材分成兩份,大部分讓王醫官帶走,自己隻留下應急用的銀針、燒酒和止血藥粉。她教會幾個傷勢較輕的士兵如何換藥、喂水,然後去檢查那些不得不留下的重傷員。
“大夫“一個腹部纏滿繃帶的年輕士兵抓住她的袖子,“我會死嗎?”
林小草用汗巾擦拭他額頭的冷汗,看了那已經發黑的傷口:“傷口沒有化膿,你會好起來的。“善意的謊言滑出嘴唇,輕松得讓她自己都吃驚。
堂外突然傳來馬蹄聲。林小草抄起匕首沖了出去,卻發現是沈瀾去而複返。
他身後跟着兩輛牛車,車上堆滿麻袋。
“藥材。“他簡短地解釋,跳下馬親自卸貨,“從泉州緊急調來的。
林小草翻開麻袋看見有許多魚腥草、金銀花、黃連,還有她最需要的解毒劑原料。這些足夠支撐三天。
“多謝。”她輕聲說,突然注意到沈瀾左臂的繃帶滲出了新血,“傷口裂了。”
沈瀾搖搖頭,示意沒事:“倭寇俘虜開口了,說三日後有大行動,我需要你去看看那個俘虜,他快不行了。”
臨時牢房設在村外的谷倉裡。林小草見到那個倭寇時,對方胸口
的貫穿傷不斷滲血,嘴唇因中毒而發紫,已經奄奄一息。但最令人意外的是,他竟能說些破碎的漢語。
“治我,我”倭寇抓住她的手腕,指甲陷入皮肉,"大人約定”
林小草手下一頓:“什麼約定?”
倭寇的瞳孔開始擴散,喉間發出咯咯聲:船火器大人說”一陣劇烈的咳嗽打斷了他,鮮血從嘴角湧出。林小草趕緊施救,但為時已晚。
回到祠堂,她将聽到的隻言片語告訴沈瀾。他的表情瞬間結冰:“火器?這是朝廷嚴令禁運的物資”
兩人對視一眼,都想到了朝中可能有人不僅洩露軍情,還在向倭寇走私武器。
“這事不要對第三人說。”沈瀾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,“我會派人查。”
林小草鄭重點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