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句話像刀子般紮進林小草心口。原來在父親心中,她和妹妹小滿,從來就不算“後”
周翠花氣得渾身發抖,舉起拐杖就要打,這時陳秀紅突然出現在門口。她瘦得脫了形,眼睛紅腫得像桃子,手裡卻端着一碗米湯。
“娘,别打了。”她聲音嘶啞,“孩子餓了。”
林大山如蒙大赦,連忙爬起來去接碗:“秀紅,我來”
陳秀紅側身避開,徑直走向廂房,那裡傳來柳枝哄孩子的聲音。林大山尴尬地站在原地,手足無措。
林小草扶祖母坐下,自己去廚房燒水。小滿跟了進來,神秘兮兮地扯她衣角:“哥哥,小弟弟身上有光。”
“什麼光?”林小草心不在焉地問。
“金色的像”小滿歪着頭想了想,“像爹爹以前盔甲上的光。”
林小草手一抖,水瓢掉進鍋裡。父親以前的盔甲是沈瀾所贈,上面鍍了一層金
正說着,院門被推開,胡栓子風風火火闖進來:“大山!你出來了?”看到林家氣氛不對,他立刻放低聲音,“那個我是來接柳枝的。”
林小草這才想起,柳枝已經在他們家幫忙照顧嬰兒兩天了。胡栓子雖然嘴上不說,心裡肯定惦記着妻子。
廂房裡,柳枝正熟練地給孩子喂米湯。那孩子胃口極好,小嘴吧嗒吧嗒吃得歡實。陳秀紅站在一旁,眼神複雜地看着這個本該是她丈夫背叛證據的嬰兒。
“嫂子”柳枝小心翼翼地說,“孩子還小,什麼都不知道”
陳秀紅突然伸手摸了摸嬰兒的臉頰,又像被燙到般縮回:“他他眼睛像小草小時候。”
林小草正好進來聽見這句話,目瞪口呆。母親這是什麼意思?難道
“秀紅!”林大山不知何時也跟了進來,見狀立刻打蛇随棍上,“你看,孩子多可愛就記在你名下吧?我保證以後”
“滾!”陳秀紅突然爆發,一把打翻米湯碗,“林大山!你還是不是人?我跟了你二十年,生兒育女,操持家務,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?”
嬰兒被吓得哇哇大哭,林小草連忙抱起來哄,胡栓子趁機拉着妻子往外走:“我們先回去了,有事随時叫我們。”
屋内隻剩下林家人。林大山撲通跪下,抱住妻子的腿:“秀紅!我錯了!我真的知道錯了!可孩子是無辜的啊!你看他多像我們小草”
“閉嘴!”陳秀紅渾身發抖,“你還有臉提小草?要不是小草四處奔走,你現在還在大牢裡!而你你卻隻想着那個孽種!”
林小草聽不下去了,放下嬰兒轉身出了父母的房間。院子裡,小滿正蹲在地上玩石子,嘴裡哼着不成調的兒歌。見姐姐出來,她仰起小臉:“哥哥,小弟弟會留下來嗎?”
林小草疲憊地揉揉妹妹的頭發:“哥哥也不知道。”
“我想他留下來。”小滿突然說,“他一個人會害怕。”
林小草心裡軟了下來,是啊,孩子終究是無辜的可母親的心情,她又怎能不理解?
周翠花房裡,周翠花正在翻箱倒櫃。見林小草過來,老太太神秘兮兮地招招手:“小草,來。”
她從箱底取出一個小布包,裡面是幾塊碎銀和一把銅錢:“這是我這些年攢的。明兒個你去雇個奶娘,那孩子總不能餓死。”
林小草愕然:“奶奶,您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