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小草接過信,心跳如鼓。信封上熟悉的字迹讓她眼眶發熱——“林小草女史親啟”。
他知道了他早就知道了
“胡叔,進屋說。”她強自鎮定,将胡栓子讓進内室。
陳秀紅見到故人,又驚又喜,連忙張羅飯菜。小滿已經長高了不少,見到胡栓子卻還記得,親熱地叫着“胡叔叔”。
飯後,胡栓子說起京城近況:“大山哥唉,還是老樣子。奪情沒成功,被貶到邊遠小縣去了,那孩子也接回來了。聽說整日酗酒”
陳秀紅表情平靜,仿佛在聽陌生人的事:“柳枝和胡安可好?”
“好着呢!”胡栓子咧嘴一笑,“胡安都會背三字經了!”
衆人散去,林小草終于有機會拆開那封信。信很短,卻字字千鈞:
“小草女史:
知你安好,甚慰。祖母遺言,我已明了。當年家父中毒一事,牽連甚廣,祖母慧眼,看出端倪卻不敢明言。今禍首已除,不必再慮。
西疆戰事将息,不日歸朝。若你願意,可攜家眷返京,太醫院當有女醫一席之地。若不願,亦盼安好。
随信附上太醫院女醫官憑一紙,可保你行醫無礙。
山高水長,珍重萬千。
沈瀾手書”
信封裡果然有一張蓋着太醫院大印的女醫官憑,還有一枚小小的銅牌——上面刻着“沈”字和一朵蘭草。
林小草将銅牌貼在胸口,淚水無聲滑落。原來他早就知道原來祖母的警告是為了保護她原來這世上,還有人記得她的真實模樣
次日清晨,她像往常一樣打開醫館大門,挂上“專治婦人諸疾”的木牌。
“姐姐!”小滿蹦蹦跳跳地跑進來,“今天有幾個學生要來?”
“三個。”林小草笑着整理教案,“你要不要也來聽課?”
“要!”小滿響亮地回答,“我長大了也要當女大夫!”
陳秀紅端着剛熬好的藥茶進來,聞言笑道:“好,咱們林家女子,個個有出息!”
門外,幾個穿着樸素的女孩怯生生地站着,等待今天的醫術課。她們是“青囊醫館”第一批正式學徒,來自泾縣附近的村莊。
林小草迎上去,笑容溫暖:“進來吧,今天教你們認五味子”
清風拂過醫館門前的野菊花,帶來陣陣藥香。泾縣的天空湛藍如洗,比京城的更開闊,更高遠。
全文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