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蘭蘭,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計較?」
「都是一家人不是嗎?你照顧得多一點,真的有必要這麼在意嗎?」
「你媽做事過分,可是現在難道你就不過分嗎?」
我爸語調并不高,也從不像我媽一樣咄咄逼人。
可是不知道為什麼,我心裡卻更疼了。
為什麼呢?
我拼命地去想這個答案。
仿佛隻有這樣。
我的注意力才能從這樣傷人的話裡擠出來。
我喘息着,沉默着。
在這種僵持中,我敗下陣來。
我搶先挂斷了電話。
我忽然想明白了。
為什麼這麼疼。
因為我一直以為爸爸和媽媽是不一樣的。
他中立、客觀、公平、淡定。
他對我和對妹妹一向一視同仁。
他從不刻意地要求我懂事、識大體,不把「姐姐」的身份刻意壓在我身上。
他明明不一樣的。
為什麼要用這樣失望痛心的語氣和我說話?
而我又為什麼這麼沒出息,要如此深刻地受影響?
我把被子拉過頭頂。
連着淚水,将自己捂在了被子裡。
直到悶熱的窒息感幾乎要将我整個人湮沒。
我才一把扯下被子,大口大口地喘氣。
心裡的疼痛則奇異地減輕了很多。
看吧,生死面前,一切愛恨憂怖都可以靠後了。
妹妹氣沖沖地找我,已經是
我望着她。
這個向來膽小溫柔、話都很少的小妹妹。
原來她也可以有這樣氣吞山河的一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