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來她也可以有這樣氣吞山河的一面。
原來我也從未真正了解過她。
就像我從未了解過爸爸一樣。
「我做了什麼,沒去醫院?以前你不也經常沒去嗎?我指責過你嗎?哪怕一次?」
我氣息很穩,笑容很淡地看着她。
沒有情緒崩潰,也不曾被激怒。
她愣了一瞬。
「那怎麼能一樣?我那時候沒有和爸媽吵架,你也照顧得很好。我去不去都沒有影響。」
「說到底你還是在計較,計較爸媽對我偏愛,計較自己付出的多。」
「行,姐,這樣可不可以?以後爸媽的事我管,錢我出,精力我付,你就露個面,哪怕演也給我演一出母慈子孝,行不行?」
「你可以什麼都不做,但是最起碼不要故意氣他們。爸媽年紀都大了,真氣出個毛病來,難道你就不會後悔?」
她一副隐忍寬容的樣子着實有些逗笑我。
于是我便真的笑了出來。
「冬明加,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真的很偉大,很了不起。」
「你這是什麼意思?」
「意思是,不管你怎麼說,我不會去。」
我懶洋洋地看向窗外。
「就算像你說的那樣,我隻需要去走走過場,你覺得媽會饒過我嗎?」
「她那張嘴不會念叨我?我什麼都幹的時候,她尚且看我不順眼,等到我什麼都不幹了,換成你幹了,我會怎麼樣?」
「接觸一次,情緒精力,所有的一切都在無盡的消耗,你覺得這樣對我就很仁慈嗎?」
她一副沒聽懂卻又不屑的樣子。
「說到底,就是你現在一點虧都不肯吃了。」
「哪怕隻是讓你去做做樣子,你都覺得你的損失很大。」
我感覺到疲憊,并不想解釋了。
雖然她眼底那種譏诮的神情,就像昨日爸爸的态度一樣,或多或少讓我疼痛。
但我知道,我會跨過這一關的。
就像我當初多麼在意媽媽,到現在卻連想都不會想到她。
「或許你覺得我很過分,很殘忍。但是你有沒有想過,那些我用來離間媽媽和她朋友親人的事情,我為什麼知道得那麼清楚呢?」
「是誰告訴我的,又為什麼要告訴我呢?你想過嗎?」
「你從來不知道的,不是嗎?」
她愣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