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南那所尼姑庵,多是犯錯、失寵、守寡的女眷被軟禁的地方,管教約束甚為嚴格,進去後就算不死也要脫層皮,沒有一天舒心的日子可過。
上輩子,城南尼姑庵還隐隐傳出了暗娼之事,據說是老尼姑為了銀錢将尼姑庵變成了風月場所,逼着年輕女眷做皮肉生意,不聽話就活活打死喂狗。
想着想着,司蘭容生出一身冷汗。
她的未婚夫魏承澤,現在真的不能死。
司蘭容看着黑漆漆的夜色,咬咬牙,下定了決心。
她要去救魏承澤,她讓人喊來了忠心耿耿的陪房劉老三和他兒子,留下青檸守在家裡,翻牆外出趕往魏家。
東洛城西邊,魏家祖宅正是愁雲密布。
魏老爺魏忠端坐在正廳,他身形魁梧,面容剛毅,此刻将脊背挺得筆直,看起來神容肅穆,眼中卻是一片緊張。
這時,一群大夫從房間裡走出來,皆是搖頭歎氣。
為首蓄着山羊白胡子的老大夫說道:“魏老爺,令郎傷勢嚴重,老朽實在無能為力,您另請高明吧。”
其他大夫也陸陸續續拱手,說道:“在下醫術不佳,您另請高明吧。”
說什麼另請高明,其實這些大夫隻差明說讓準備後事了。
一時間,魏老爺皺眉發愁起來。
正在這時,一道悅耳的女聲響起。
“魏伯父安好,晚輩是司蘭容,我是來救魏公子的。”
司蘭容走到送客的魏老爺面前,規規矩矩行禮。
魏忠一回頭,就對上了司蘭容明亮澄澈的雙眸,宛如一汪甘冽的清泉,讓他焦灼燥郁的心情頓時緩解不少。
她的舉止大方得體,透着溫婉文雅的氣息,哪怕身着簡單的黑色衣裙,蒙着臉,依舊一副大家閨秀的娴雅模樣。
魏忠心中微微一動,問道:“你是司家大姑娘司蘭容?”
“正是晚輩。”
魏忠看着深夜前來的司蘭容,驚訝過後,眼中劃過一絲贊賞。
他一輩子行軍打仗,不在乎那些繁文缛節,最喜歡有情有義的人。
之前司家拿毀容的司蘭容搪塞婚事,魏忠雖然因為自家如今的窘境接受了,但是心中難免惱怒。
如今司蘭容在兒子重病時深夜前來探望,可見是重情重義之人,之前的不滿當即淡了三分。
隻是想到兒子魏承澤的情況,他重重歎了一口氣,神情中透露着無奈。
“好孩子,你回去吧。承澤如今兇多吉少,和你的婚事怕是不成了,不過我會和司家說清楚緣由,萬萬不會耽誤了你。”
司蘭容可不認為魏忠的話在司家能好使,她現在隻能嫁到魏家,隻能救魏承澤。
“我能救魏公子。”她堅定說道。
其他大夫瞬間面露不悅,他們都說無能為力了,這個小姑娘居然說能治,豈不是在打他們的臉。
為首的胡大夫當即呵斥道,“你這小姑娘簡直是信口雌黃,胡說八道,那魏公子已經進氣多,出氣少了,你竟然說能救治?簡直是胡鬧!你懂岐黃之術嗎?”
其他大夫也跟着呵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