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蘭容坐在椅子上,削着果皮,将蜜桃切成一小塊裝進盤子裡,放在他手邊。
魏承澤的工作簡單,卻并不輕松。
曆年的檔案積灰,拿出來時裡面泛潮,許多字迹都已經看不清了。
他需要将檔案重新謄抄後,整理歸納。
這一抄,就抄到了傍晚。
紅燦燦的餘晖鋪滿院落,兩排茂密整齊的松樹上,都鍍上了一層柔和光暈。
魏承澤抻了抻胳膊,側頭看向旁邊的司蘭容,“我好了。”
“嗯,馬上,我這裡也好了。”她将魏承澤謄抄好的檔案規整,按照年、月份放在同一個盒子裡。
“我們回家吧。”
司蘭容推着他往外走,路過文書司的時候,裡面的幾人也剛好收拾出來。
幾人瞧見二人離開,發出輕嘲:“你别說,還挺配。”
“醜女配瘸子,天作之合啊!”
肆無忌憚的笑聲,在身後響起。
司蘭容下意識看向魏承澤,隻見他面無表情平視前方,似乎早已習慣這樣的羞辱。
“聽說這殘廢能到咱們拱衛所,還多虧了他夫人。”
“别的不說,這女人做生意挺有一手,外頭賣最好的蜜桃就是她家的,聽說今日,咱們鎮撫使大人還從她手裡買了幾筐。”
“這你就不知道了,不僅是蜜桃,就連咱們大人屋子裡的家具也都出自她手。”
說話的人故意拖長了尾調,幾個男人都嘿嘿笑起來。
“身段兒還是不錯的,熄了燈都長一樣。”
“就是沒想到咱們大人竟然好這口。”
後面的人聲音越發近,在故意發出“啧啧”聲。
司蘭容握着輪椅的手,泛起青筋,指骨白得駭人。
“這你就不懂了,伺候一個殘廢,那要會的姿勢可就多了,咱們大人那是慧眼識珠,懂得享福。”
後面的人哈哈大笑起來。
“就是可憐了殘廢,腦袋綠油油的,還巴巴兒感激涕零。”
司蘭容停了下來,幾人越過了他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