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胡鬧什麼。」
裴司宴呵斥:「她是你嫂子。」
她驚訝地張大嘴巴:「嫂子?啊,對不住啊嫂子,我看你穿成這樣,還以為你是保姆呢。」
我看了看身上的衣服,簡單的白t恤加牛仔褲,頭發随意挽起,的确沒有精心打扮過。
說完她又自顧自地向我伸出手,自我介紹起來:「嫂子好,我叫夏清越,是公司新來的實習生。」
我沒有想跟她握手的意思。
裴司宴不耐煩出聲趕她:「你話太多了,出去。」
她委屈地撅着嘴,沖我擺手:「嫂子再見。」
夏清越走後空氣變得安靜起來。
裴司宴率先打破尴尬:「她就是一小女孩,不會說話,你别在意。」
他坐在夏清越剛剛的位置上,往嘴裡扒拉了一口飯:「真好吃,我老婆的廚藝越來越好了。」
我坐着想了一會,然後對裴司宴說:「開了吧。」
「什麼?」
「一個實習生,叫你老頭,還在你辦公室睡覺,真是沒禮貌,開除吧。」
「而且。」我看着他拿着剛剛夏清越用過的筷子吃飯的樣子,突然覺得有些惡心,「不髒麼?」
裴司宴變了臉色,筷子啪一下放在桌子:「我說了,她就是一個小孩,你跟她計較幹什麼?」
「你知不知道她還要回學校交實習證明的,把她開除了她畢業怎麼辦?你是不是太得理不饒人小題大做了?」
裴司宴很少有這麼失态的時候。
結婚五年,他一直對我言聽計從,我們很少有這樣不體面的争論。
我怔在原地。
此刻他對夏清越的維護像一把尖刀,我隻覺得心頭一刺,酸澀的感覺堵在喉嚨裡,痛感蔓延到每一處神經。
我說不出一句話,半天動了動麻木的指尖,砸了飯盒,起身摔門而去。
門外的夏清越沖我揚起眉毛,挑釁地笑。
2
走出公司,我望着電梯裡倒映的人影,心裡郁悶極了。
這些年困在家裡,我的确鮮少打扮。
當初陪着裴司宴到處踩點找客戶,還會花心思化妝穿搭。
這兩年公司趨于穩定,不需要我到處跑了,我也就退居二線,安心宅在家裡,偶爾有事出門也随便塗個防曬和口紅就完事。
我看着鏡面上自己的臉,滿面頹喪。
已經不是不施粉黛就天生麗質的年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