昏暗的路燈下,是少年失魂落魄離開的身影。
接下來的日子裡,阿蠻像丢了魂兒似的。
訓練時,他總是走神,原本熟練的動作變得笨拙無比,頻頻出錯、
吃飯時,面對平日裡愛吃的飯菜,也味同嚼蠟,心不在焉。
“阿蠻最近怎麼魂不守舍的?”
上鋪的老周用筷子敲了敲搪瓷碗,打破了飯桌上壓抑的沉默,“聽說沒?團裡要組戍邊開荒隊,表現好能立軍功呢。”
阿蠻夾菜的手猛地頓住,懸在半空。
窗外,槐樹的枝葉在風中沙沙作響,将皎潔的月光篩成細碎的銀箔,灑落在飯桌上。
他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霍承矅制服上那枚嶄新的軍功章,在陽光下熠熠生輝,閃耀着榮耀的光芒。
又想起饒媛看向霍承矅時,眼中閃爍着的傾慕光芒,那光芒刺痛了他的眼,也灼傷了他的心。
一股不服輸的勁兒從心底湧起,阿蠻突然将半碗米飯扒進嘴裡,含糊不清地問道:“這事兒什麼時候報名?”
老周摩挲着下巴,有些不确定,“聽說是兩天後”
報名當天,槐樹下人頭攢動,熱鬧非凡。
阿蠻奮力擠過人群,好不容易才擠到桌前,卻撞見霍承矅正低頭翻看文件。
營長軍裝上的銅紐扣在陽光下泛着冷峻的光芒,筆尖在紙上劃過,發出沙沙的聲響,仿佛在阿蠻心裡不停地撓動,攪得他心煩意亂。
“你确定要報名?”
霍承矅突然擡起頭,目光如炬,銳利地掃過阿蠻肩章上的列兵徽章,“邊疆零下三十度的風雪,可不是在訓練場跑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