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卷起褲腿,膝蓋上猙獰的傷疤如同蜈蚣盤踞,“但其實是他們把我賣給了深山裡的傻子!而腳上的,這是我逃跑時候摔下山崖刮得!”
人群頓時炸開了鍋。
王嬸手中的鞋底“啪嗒”掉在地上,針錐還懸在半空。
張奶奶拄着拐杖的手劇烈顫抖,渾濁的眼淚順着皺紋流淌。
這将近兩年的時間裡,饒家編織的謊言如同遮天蔽日的烏雲,此刻卻被饒媛三言兩語撕出了巨大的裂口。
“還有!”饒媛猛地轉身,目光如利劍般刺向楊建。
“大半年前我好不容易被人救出來了,轉頭你們就想把我嫁給隔壁村的李老鳏夫,收人家五千塊彩禮,這事當我們都忘了?那錢是不是拿去給饒天明做了老婆本?!”
楊建的臉瞬間變得比孝布還慘白,公文包的提手在掌心被捏得發出塑料變形的吱呀聲。
饒母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瘋狗,尖叫着撲上來,“你胡說!血口噴人!當年明明是你自己不要臉”
“我胡說?”饒媛冷笑一聲,“當初李老鳏夫鬧得那麼大一通,你們就忘得這麼快?!”
村民們的議論聲頓時如同漲潮的海水,瞬間将饒家淹沒。
“天殺的!居然幹這種傷天害理的事!”
“我說當年怎麼突然就沒了人影,原來是被賣了!”
“楊建在城裡當幹部,居然也這麼黑心!”
指責聲、唾棄聲此起彼伏,唾沫星子幾乎要把饒家人淹沒。
饒父饒母慌得六神無主,饒天明卻突然跳出來,指着饒媛的鼻子破口大罵。
“你就是跟野男人跑了!當初那個姓霍的軍官,還有今天跟在你身邊這個黑小子,哪個不是你的野男人!你怕是在部隊裡不知跟多少男人睡過”
污言穢語如同毒蛇信子,刺痛着在場每個人的耳膜。